她俩的说话声,也吵醒了一旁打盹的刘恩赐。刘恩赐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床边,急切地说道:“雯雯,醒了,有哪儿不舒服吗?”
“没事”原本还因为见到吕妍秀而满是开心的吕雯,在目光触及到刘恩赐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仿佛一层寒霜瞬间覆盖。她紧抿着嘴唇,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我要上厕所。”那语气里的疏离和冷漠,像是一道无形的墙,将刘恩赐隔绝在外。
“我来,我来。”吕妍秀连忙起身,动作迅速地去取挂在一旁的吊瓶,而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吕雯下床,眼神里满是心疼与呵护。
刘恩赐看着吕雯态度的骤变,心里一阵刺痛。他知道,吕雯一直都不待见自己。这几十天来,她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生活里浑浑噩噩。如今看到吕妍秀能让吕雯的心情稍微好些,他也只能无奈地选择知趣离开。
临走时,他还是忍不住对吕妍秀交待:“好好照顾她。”那声音里,满是落寞与无奈 。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惨白的灯光无精打采地洒在地面上。刘恩赐刚踏出病房门,便看到父亲刘成海匆匆赶来,他的脚步急促,神色间满是焦急。
“爸,你怎么这么早来了?”刘恩赐迎上前去,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刘成海顾不上寒暄,直接问道:“恩宏怎么样了?”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刘恩赐,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还好,抢救过来了。”刘恩赐打开病房门,示意父亲进去看看。“昨晚半夜时,刘恩宏被推了出来,暂时还好,正睡着呢。”
刘成海走进病房,一眼便看到了吕妍秀,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怎么在这?”
“爸,你先看恩宏,其他事,我等会出去和您说。”刘恩赐急忙将父亲推到刘恩宏的病床前。此时,赵芙蓉正趴在床边睡着,听到动静,猛地站了起来。
“老刘,你怎么才来,你昨晚死哪去了,电话都打不通,是不是又找哪个小狐狸精厮混去了?”赵芙蓉一看到刘成海,积压在心中的委屈和愤怒瞬间爆发,冲过去一边抱怨一边捶打着他。
“昨晚应酬多喝了些,回家后吐了,找不着你,就在地上睡了一晚,今早冻醒了,才找来手机,就立马赶过来了。”刘成海面不改色地说谎,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不知道,昨晚,昨晚,宏宏差点就……”赵芙蓉虽知道刘成海的话半真半假,但此刻满心都是儿子的病情,也无暇计较。想起昨晚刘恩宏发病时的可怕样子,再加上怎么都打不通刘成海的电话,她害怕又伤心,一时间语不成句,泪水夺眶而出。
“恩宏怎么样?”刘成海看着病床上那瘦小的刘恩宏,脸上装出一副关切的神情。
“医生说,要尽早做打算,活不长了。”赵芙蓉哭得满脸泪痕,精致的妆容也被泪水弄花了。
“这样吗?咱儿子咋这么命苦,摊上这么个病,可怜的孩子,我就这么两个孩子,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还要夺走一个……”刘成海表现得悲痛欲绝,捶胸顿足,似乎真的被儿子的病情击垮了。
“爸,爸,你别在弟弟面前这样。”刘恩赐连忙拉住父母,将他们往外带。“姨,你和我爸好好说说吧!我看着我弟。”
刘成海和赵芙蓉被带出病房,刘成海扶着赵芙蓉到一旁的房间休息。一进房间,赵芙蓉便瘫坐在椅子上,悲伤不已:“老刘,咱宏宏……”她一提起儿子,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刘成海也跟着怨天怨地,不停地抱怨老天不公平,可他低垂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
而在病房里,刘恩赐静静地坐在刘恩宏的床边,看着弟弟苍白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他回想起这些年家里的种种,父亲与继母貌合神离的婚姻,弟弟脆弱的身体,看着隔壁床上的吕雯,自己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只觉得生活就像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