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天嶙摸了摸妹妹的头:“别想太多。这件事情是冲着小中来的,有太多疑点需要我去调查,换一个身份,会更方便些。”
目小竹觉得有些奇怪:“失权...的将军.....和失智...的亲王....为什么....”
宫行露切了一声:“还不是那位,得到了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便就想把所有威胁自己地位的人都铲除了。杞家军功大,这一赐婚就断了与重臣家族贵女的联姻路。亲王本来备受先皇宠爱,不好明面上打压,这次因为失智赶紧给亲王婚配,直接了却那位自己的心魔。而且一个因为亲王失去一切的人,说不定会怎么磋磨痴儿亲王呢,咱们那位可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呢。”
目小竹听到这里,眼睛也微微睁大:“中毒...”
宫行露看了一眼杞天嶙:“不能妄加揣测,但都太巧了。怎么会刚好是这个赵家呢,那位的母家不就是赵吗?”
还在睡觉的厝中霖,并不知道床前的这几个人到底谈论了多少大逆不道的话。但她只知道一睁眼,她就要多一个妇婿了。
“结婚是什么?”
面前的女孩和自己说要结婚,厝中霖并不能理解。
“就是....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如果你不喜欢我,等你好了,就把我扫地出门。”
杞天嶙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希望厝中霖可以接纳她,但是这个时间段的喜欢,到底是依赖还是吊桥效应呢。
她甚至害怕厝中霖清醒那一天,但是她又希望厝中霖早日康复,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诉说自己的心境。
“我不喜欢扫地。”厝中霖还是不理解。
“我扫地就好,你不用扫地。”杞天嶙不知道接下来还要给厝中霖解释多少赐婚程序,但她有耐心,时间也充裕。
“在一起,是像母皇和母亲那样吗?”厝中霖感觉在一起应该就是那样的,有永远,有一起。
“嗯,是的。”杞天嶙点了点头。
“那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厝中霖觉得奇怪。
“什么时候?”这次轮到杞天嶙不解了。
“昨天晚上啊,我们都一起了,还抱在一起呢,你被我‘抱一起’牢牢的。”厝中霖似乎有些语序上的问题,但整体逻辑很清晰。
杞天嶙看着面前坦然的人儿,感觉热气有些上头,耳朵尖都变红了。
以前厝中霖只是会自顾自的躺着,根本不会对杞天嶙动手动脚。但昨晚完全不是以前的厝中霖了,除了捏杞天嶙的腰,还模她肚子上的肌肉线条,还捏她的手臂。
厝中霖没有锻炼的习惯,身上软软的,贴在杞天嶙身上的时候,杞天嶙不由得僵硬着。随着厝中霖的动作慢慢地减缓,杞天嶙才真正的稳定自己的情绪,静静的去想这些天的事情。
起因就是赵家,如果不是目小竹的发现,这个关键的字符就被错过了。
赵家是有人背书的,背后一定就是那个权力最大的那位。
但厝中霖一直都以散漫游乐人生为标志,为什么还是招惹了那位。
杞天嶙本意也不是为了揣摩那位的心理活动,因为性格就天差地别,家教也不一样。
皇权之下,皇帝只能想多不能想少,但在小家庭里面,并不需要这样。
到了这个地步,恐怕谁都不知道未来她还会不会有动作。
先帝的人一个一个都不见了,从亲眷到重臣,现在只剩下一个不管世事的肃亲王。
母亲那时也是炙手可热的将军人选,但现有的制度下,获得最高的将军名头也没什么实际权限。娘亲和云姨则是直接退出选拔,一个去教书,一个远朝堂,远走她乡,还带走了甘姨。
最开始妈妈还以为是云姨去当县长,毕竟云姨的才华,做翰林也是绰绰有余,但没想到云姨是真的远离所有的朝廷之事了。
杞霜牵着葛乐只和杞天嶙的手,杞霜看望着自己曾经同窗的伙伴。
“你这下,真可谓是家庭主妻了。”
云姨笑着说:“我也确实对这个世态失望,但还好有采盈,她一直鼓励着我。咱们还在这里,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她们。我还有希望。”
杞霜的手捏的紧紧的,杞天嶙从来不知道娘亲竟然会有这么大力气。
十几年的寒窗苦,谁愿意轻易放弃。
曾经的云姨以为忍过学堂里面的欺凌,就可以获得新生,但学堂的欺凌,竟也只是世间的欺凌中最轻的一种。
母亲轻轻拍着娘亲的肩膀,云姨背过身去一直忙碌着帮甘姨搬药材。杞天嶙转头看了看娘亲,好像是哭了,那云姨也不是因为搬药材在擦汗对吗?
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妹妹哭闹起来,甘姨说妹妹“以后会是个活泼的”,不像自己这样,是葛乐只翻版。
母亲好像被甘姨吐槽了,娘亲又乐不可支起来,好像刚才哭的不是她。
“让阿云给我做牛做马去,当主妻去。好歹我救她一条命呢,你可别心疼她。”
甘姨的声音都是暖呼呼的,在这种阴沉的天气里面,都透出一丝丝暖意。
“你二娃都这么大了,等到了地方,我也想准备准备要一个。”甘姨好像是因为学医,讲这种话毫不羞赧。
但母亲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两声,抱着妹妹就赶紧去往马车那里,帮云姨干活。
留下牵着自己的娘亲和甘姨继续说着闺房话。
“切,娃都两个了,十几岁就拉着你结婚,什么事没做过。现在害羞上了,结婚当天什么都没干吗?”
甘姨的吐槽还在继续。
“幸好她走了,她要是没走,脸都能榨出汁你信不信。”杞霜连续笑了几声,和甘姨讲话也轻松不少。
“木头还脸皮薄呢?”甘姨也疑惑起来,“这丫头以后也这样吗?”
娘亲和甘姨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都放到我的脸上。
“嗯,看起来还行,这脸蛋长大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小女。”
“还回来吗?”
娘亲心情和缓了不少。
“回啊,干嘛不回,又不是成者为王,败者寇。这片土地她们全占了。只是可能回的时间间隔会很久。”
甘姨气哄哄的说着。
“回来直接来我们家。”娘亲向远方看去。
“那肯定啊,小岄我还没看到以后长得俊不俊呢,别又学葛乐只那样就毁了。”
两人说笑间,马车也装好了。
杞天嶙回忆了半天,她知道一切都是徒劳的,等待别人的审判,就如今天一般,什么样的人生都要妥协。
职位,婚约,如果不是皇帝想要一下子控制两个人,她不敢想小中会被指给谁,在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完全不顾她的意愿。
为了肃亲王的安全,她要做一些保命的事情,可以兜底家人和爱人的安危。
“你们今天想说什么没说。”
宫行露的好奇心还没下去。
“呃....是想说昨晚.....”
侍卫有些犹豫。
“昨晚你们就来了?”
宫行露还是有些惊讶。
“对,,,,”侍卫看了一眼上房的方向。
“这么犹豫,难不成是将军怎么了。”
侍卫点了点头,还在犹豫。
“那我猜猜,将军吐了,拉了,醉了,乱了。”
侍卫只在宫行露说乱了的时候点了点头。
“不是,别瞎点头啊,多少救助的孤女媚眼抛得都眼睑抽搐了,将军还在那里说,‘多休息’。她乱了,谁乱了她都不会乱吧。我怀疑这个木头没这功能。不对,那皇上为什么赐婚。不对,皇上那不是为了打压这两位吗?不对,那将军为什么那么维护亲王,不是因为愧疚吗?”
侍卫看着宫行露连连否定,准备偷偷溜走。
但是还是被宫行露提着后脖领子,准备拉到自己屋子细细慢审。
“师姐,救我。”侍卫朝着另外一个侍卫发出求救。
“她俩昨天晚上没穿衣服睡在一起。就这样。”
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宫行露还没有反应过来是谁俩,但整个人已经被震晕了。
整个人都呆滞,侍卫趁机把自己师妹的领子从宫行露的手中抽出,两人自然地走掉了。
一会儿之后,杞天嶙在上房里面听到楼下的宫行露在责骂自己。
“你是不是人啊,杞天嶙!亲王现在是蒙学的智商啊!”
“霖姐...会好吗?”目小竹很担心厝中霖的身体健康。
“宫姐很厉害的,放心吧,其实她和张总管说的话,是一般太医的程度,她和我们说的才是她自己的水平,很多事情都是最坏地可能。”
杞天岄知道目小竹担心什么。
“不想,有人....受伤。”
目小竹感觉距离那个结果好像越来越近,她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我只能感觉到,一路走来,情况变得越来越凶恶,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也不知道你担心的状况是什么。但我保证,一定会紧紧的和你在一起,我不要再和你分开了。”
杞天岄好像真的接受不了再有什么意外地出现,白天晚上都紧紧地跟着目小竹。
『我也好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对我来说永远只剩下几个月了,我真的舍不得。』
目小竹想了想营养液的储存量,点出来面板和背包,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希望能找出来一些答案。
但有时候,连问题的症结都不知道在哪里,怎么能有答案出现呢。
面板还是会有不同的数值在变化,只是....目小竹挥掉面板,丧气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