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低头蹭了蹭时默发顶,对方还往他怀里缩了缩,手腕上的红痕泛着薄红,“带你去买衣服。”
他将麻绳随意团在手中,下楼时扔进垃圾桶。
“不要了?”时默看着那条麻绳,应该又是他花钱买的,就这样扔了会不会太浪费了?
“你喜欢?”
时默摇摇头,“不喜欢。”但不喜欢不代表就可以扔掉,用来绑个别的东西也可以,废物利用嘛。
“不喜欢就不要。”
时默无声地叹了口气,算了,扔就扔了吧,万一那天他兴致来了,拿这个绑自己怎么办,扔了也算以绝后患。
服装店开在一家私立中学对面的街道,两人并肩,推门进店时,风铃“叮铃”一声脆响。
正对门口的货架上挂着亮面皮衣,金属拉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旁边的模特头戴着酒红色假发,发尾挑染着几缕银白。
店面不大却有各种风格的衣服,皮衣机车风,酷飒风,港风,沙滩海边风……
店员是个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的姑娘,她笑眯眯的上前打招呼,问清了顾客需求就递来挂着“新品”标签的衣架——黑色网纱内搭叠穿铆钉马甲,肩线处还垂着半条链条。
“试试这个。”陆迟把衣服塞到时默怀里,同时还有一个牛皮纸袋。
纸袋装的是项圈,跟上回戴的不一样,这条项圈是皮革和链条拼装起来的,不过陆迟将铃铛银牌和牵引绳卸了下来,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装饰品。
时默不肯就这样戴着出来,就在家翻出一个纸袋,要试衣服的时候在戴。
时默指尖在颈间项圈的边缘蹭了蹭,怎么办,真的要穿成这样出去,他咬咬牙,还是选择换衣服。
试衣间的镜子有点旧,时默扣上马甲最下面的暗扣时,链条正好垂在项圈下方,随着动作晃出细碎的光。
门被轻轻推开条缝,陆迟探身进来,“换好了吗?我帮你。”内搭是长袖,可以隐约盖住身体的红痕,有种欲盖弥彰的美。
指腹擦过对方腕间未消的红痕,将那条银质手链——链条上串着颗磨砂黑的方珠,刚好能盖住那道浅痕。
可是时默身上痕迹太多了,可不是一条手链就能盖住的。
陆迟从另一排拽出件皮质choker:“先戴这个。”黑色皮革贴着颈间项圈戴上时,两种材质的光泽撞在一起。
店里的项圈和时默脖子上戴的不是同一种类型。时默的项圈可以挂铃铛挂银牌可以按牵引绳,但店里的只是最普通的装饰物。
他忽然伸手把时默的碎发往后捋,指腹蹭过项圈正面的刻字,“低头。”项圈的棱角恰好露在锁骨中间。
“好看。”发丝扫过时默耳垂时,他看见镜子里的人耳尖瞬间红透。
“你等会儿,我在看看别的。”
指尖划过铆钉皮衣的边缘,却拿起旁边那件烟灰色的工装外套——肩线利落得像刀削,袖口缀着金属链条,弯腰替时默比量时,链条垂下来晃了晃,正好能搭在项圈边缘。
“试试这个。”陆迟把衣服送进试衣间,自己靠在门边等。
门开的瞬间,他喉结猛地滚了滚——时默扣着最上面一颗纽扣,链条从锁骨处垂下来,衬得颈间的项圈格外惹眼。“太宽了?”时默抬手想扯袖子,却被陆迟按住手腕。
男人俯身替他把链条绕了两圈,指腹擦过项圈边缘的纹路,声音低得像羽毛扫过耳膜:“刚好。”
陆迟转身又去翻找牛仔裤时,后腰的银链哗啦作响,和时默颈间的项圈撞出同一种冷调的光。
后来时默才发现,陆迟挑的每件衣服都藏着巧思——每件衣服的领口都能露出项圈棱角,皮质choker和链条项圈叠戴时会撞出冷光,甚至连黑色牛仔裤的腰链长度,都刚好能让项圈在低头时晃出一道影子。
店员抱着叠好的衣服过来时,看见陆迟正蹲在地上替时默系马丁靴的鞋带,指尖刻意绕着鞋链多缠了两圈。
店员看出时默脖子上那条项圈不是自己家的,于是问这条与众不同的项圈是从哪里买的,自己也想进一款这样的货。
时默只说是朋友送的,自己也不清楚。
最后拿下了一身衣服,那件黑色网纱内搭叠穿铆钉马甲,黑色牛仔裤马丁靴,还有那条项圈和银质手链。
时默觉得太贵了,项圈家里就有,干嘛又多买一个。
陆迟说两种项圈搭配在一起好看。
时默又说不要手链了,结果陆迟转头又买了一条,说是情侣手链。
时默叹了口气,实在不行明天让他把钱都给自己保管吧,以他这个速度花钱,恐怕买房买车得驴辈子了。
要想财富自由,不光要会赚钱,还得会存钱。
结完账走出店门时,陆迟忽然把购物袋全塞到一只手里,另一只手绕到时默后颈轻轻揉了揉,指腹蹭过项圈背面的刻字,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这样……才配得上你。”
夏夜的热气裹着炭火焦香在街道上流淌,霓虹灯管在烧烤店招牌上滋滋作响,映得陆迟额角的汗珠泛着细碎的光。
两人踩着满地摇晃的树影走进露天小院,塑料凳碰撞声与笑骂声瞬间将他们淹没。
时默黑色网纱内搭随着动作若隐若现,露出锁骨处若有似无的冷白肌肤,外搭的铆钉马甲在暖黄灯光下泛着金属冷光,随着步伐碰撞出细碎声响,像是把夏夜的蝉鸣碾碎成了音符。
“可算把二位大爷盼来了!”韩旭举着啤酒瓶晃过来,泡沫顺着瓶口淌到指缝,“看看菜单还加点什么。”
他伸手揽住陆迟肩膀时,陆迟闻到他身上混着酒气的烟味。
陆迟将菜单递给时默问他还要什么。时默摇摇头说够了,自己没什么要加的,先吃着不够再加。
“我去,时默你帅炸了。”宋相思猛地站起,啤酒瓶撞得桌沿当啷响,“赶明儿出道当明星吧!”
时默低头轻笑,脖颈上的皮质项圈随着动作轻晃,银质锁链垂落的坠子擦过锁骨,折射出冷冽的光。
他随意将银质手链交错的手腕搭在椅背上,黑色牛仔裤包裹的长腿交叠,马丁靴鞋跟磕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整个人像是从暗巷里走出的神秘符号。
“快坐快坐!”叶小满扯过来一个塑料凳,眼睛却黏在时默身上挪不开,“平时看你温温柔柔的,这一身……嘶——太带感了!这网纱、这铆钉,绝了!”
陆迟递来时默常喝的汽水,指尖擦过时默手腕上交错的金属链,带起一串细碎的叮铃声。
时默拧开瓶盖轻抿一口,喉结在项圈下滚动,氤氲的热气里,他笑着应和朋友的赞叹,耳尖却悄悄染上薄红,在朋克风的穿搭下反倒生出几分乖张的性感。
“喝啥饮料啊喝点酒吧。”赵东伟将汽水换成大绿棒子,“反正又不上课,喝点高兴高兴。”他冲着时默挑眉,“喝多了哥哥送你回家。”
陆迟一脚蹬过去,“再管不了你嘴贱的毛病我就替你管。”
赵东伟假装疼的“嘶哈”一声,换来的是同伴们无情的嘲笑。
叶小满:“还哥哥,你以为你是张国荣啊!你也配。”
宋相思:“那么多人你不逗,就光欺负时默,也就他脾气好,要不然你这脑袋早晚得开瓢。”
韩旭搂过好兄弟肩膀,安慰他,“看到了吧,还是咱俩亲,他们都是外人。”
赵东伟将人推开:“滚滚滚,滚远点,谁跟你亲。”他看向时默,“不得不说时默你脾气是真好,永远都温温柔柔的,对人也热心。”搬着板凳靠近他,“我这每天都靠你养活。等着你写完作业给我借鉴呢,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啊!”
韩旭也接过话茬,“谁不是啊,以前为了抄作业把全班都借遍了都凑不出一份完整的答案。自从时默来了,压根不担心,准确率还高。”
一说起这个就换来叶小满无情的嘲笑,“也不知道是谁,全抄了,一个都不改,结果全班就两个全对的,一个时默你个你。我头一次看到有人抄作业都抄不明白的。”
韩旭也很无奈,谁能成想他全对呢,那么难的数学题,读都读不懂,时默就算学习好,也不可能全对吧!
谁成想他还真全对。
“你说我啥时候能跟你似的什么都会。”
“就你?”宋相思一脸鄙夷,“上课睡觉下课纯玩,语文不听数学不做,你要能会我今天跪下叫爸爸。”
“艹!”韩旭猛干一口啤酒,“我还真就好好学习了,必须听你叫声爸爸!”随后对时默说:“时老师,从周一开始监督我学习,你保我考出倒数,我包你一个月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