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子还需静养,后宫之事交与姿美人,你且好好调养,等你身子养好这凤印依旧是你的。”
安昭神色不变,“谢陛下。”
谢闻微微颔首,转身离开。就在他要离开屋子时又停下脚步,“明德殿缺什么让雅竹找内务府取便是。”
安昭轻轻应了一声,待谢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她才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的庭院景色,陷入沉思。
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谢闻对她似乎并不像表面那般冷漠。
她不是傻子,谢闻对太后说的那番话看似是在维护姿美人,实际上是遂了她的愿。
谢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皇后娘娘,天冷了,别总站在风口看了。”
“确实也没有什么值得看的了。”安昭舒了一口气,往昔如梦不可追忆,惟愿前程拨云见日。
“陛下既发了话我们也不必苦着自己,明日你去内务府拿些东西。”
“不知姑姑想寻什么花?”
雅竹思忖了一下,“皇后娘娘倒是未说明想要怎样的,便将你们觉得好看的送些去明德殿吧。哦对了,娘娘还需些木材和麻绳。”
“木材和麻绳?”小太监虽不解却还是吩咐人去取,“姑姑放心,奴才一会儿就让人送去。”
雅竹带着小太监往明德殿走去,进了明德殿,安昭正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古籍,似在研读,又似在发呆。
雅竹轻声道:“娘娘,东西都取来了。”
安昭抬眸,目光扫过那些木材和麻绳,微微点头,“放在那儿吧。”
小太监退下后,雅竹忍不住问道:“那些花已经叫人安置在了院中,只是娘娘,您要这些木材和麻绳是作甚?”
安昭起身,缓缓走向那些物件,手指轻轻抚过粗糙的木材,“本宫想做些精巧小物,打发这宫中无趣时光。”
雅竹有些诧异,“娘娘千金之躯,怎可做这些粗活?”
安昭淡笑,“在这深宫中,若不自己寻些乐子,怕是要被这无尽孤寂吞噬。替我寻一身便于行事的行头。”
安昭先将木材按心中所想的尺寸仔细比划,而后拿起锯子,沿着墨线稳稳拉锯,不多时,长短适中的木条便一一呈现。
“皇后娘娘这是要做秋千?”
“聪明。”
雅竹赶忙上前帮忙,安昭将打磨好的木条递与她,说道:“雅竹,你且拿着这几根木条,我来处理麻绳。”说罢,安昭将麻绳一端系于一根木条之上,而后开始缠绕编织,手法娴熟。
不多时,秋千的坐板与框架已初步成型。
安昭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说道:“若能在这庭院之中,荡着秋千,赏着明月,倒也算惬意。”
雅竹点头称是,又问道:“娘娘,这秋千做好之后,可要安置在何处?”
安昭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庭院角落的一棵大树之下,“就置于那处吧,既幽静又有树荫遮蔽。”
“阿昭……”
安昭起身,“永安?你怎么来了。”
自叶翘的事情过后她就再没有见过任永安,永安没有主动找过她,她想着永安应该也不会想见她便也没有去寻,更何况前段时间她自己都自顾不暇。
“你这是在做什么?”任永安瞟了眼安昭身后的那些东西。
“呃……我打算做个秋千。”
“你为何要将自己禁足在明德殿,还将管理六宫之权给了姿美人,是有人又对你做了什么还是……”
“永安,我是自愿的。”
“我不想做这皇后了。”
此时,庭院中落叶飘零,秋风瑟瑟,吹得那尚未完工的秋千轻轻晃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天空中偶尔有几只寒鸦飞过,发出令人心烦的啼叫,划破这寂静又压抑的氛围。
她们看着彼此,良久安昭听到任永安问她,“阿昭,你想离开皇宫吗?”
“我想,但我希望我是堂堂正正的离开皇宫。”安昭扯了扯嘴角,“永安,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不可能,只要我还是这东芜的皇后我就不可能离开。”
“那如果你不是皇后呢。”
“可我偏是这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