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栓子,你在哪儿?”
方德礼焦急的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内心又恐又惧,眼看天就要黑了,还没找到栓子,刚刚那阵巨大的声响还回荡在耳边,那冲天的水柱实在令人生寒,无数个念头闪过脑海,令方德礼的心跳不止,恐惧又加剧了几分,脚下步伐不由得加快。
“栓——”,子还没喊出来,就远远看见自己的儿子倒在前面的水岸边。
“栓子,栓子,快醒醒”,陈德礼跑过去抱起自己的儿子,不停呼唤着。
栓子的身子冰凉,衣裳湿透却不凌乱,同时也没有发现任何伤口,不像是被野兽或者妖怪袭击的模样。
四周带着潮湿的水雾,地上像是被水冲刷过一般,空气中还残留着水汽混杂着泥土的味道。
方德礼探了下鼻息,还有呼吸!当即就掐了掐人中。
栓子紧闭的眉眼松动了几分,缓缓睁开了眼,喊了声爹,又睡了过去。方德礼不由得呼出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于是背着栓子离开了这里。
就在方德礼走后不久,湖中一个略带红光的泡泡冒了出来,缓缓变大,又突然爆破,粒粒水珠又落回水中,与湖水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回到家后,方德礼请了郎中给栓子瞧了瞧,索性并无大碍,只是着了凉,抓副药就好。
这会儿,栓子醒了。
睁开眼便是亮闪闪的眸子,黑白分明,睫毛细长轻轻颤动,鼻子微微发红,小嘴轻颤朝坐在床边的方德礼吐出几个字:
“爹,我看见龙了。”
方德礼见儿子醒来,心中放松不少:“你跑哪儿去了,我采完草药你就不见了。”
“爹,有龙,红色的”,栓子说着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
方德礼叮嘱栓子道:“下次不准乱跑了,听见没?”
“……嗯”栓子想了想说道,“爹,真的有龙。”
……
方德礼认为栓子可能是落水后被吓傻了,怎么净说些胡话,还好没有性命之忧。以后不去今天那地儿采药了,那么高的水柱,那么响的声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庆幸栓子无碍。
方德礼看了一眼栓子,之后便不再多说,起身吹灭烛火,把门带到一半时道:
“早点儿睡,明天给你做竹筒肉饭”,说罢,便把木门彻底关上。
此时屋内漆黑一片。
只剩栓子两个亮闪闪的眼珠透着微微的光,两个眼珠缓缓从下转到正中间,目光也从门上移到了屋内房梁上。
一片湖面的景象伴随着水声流动的声音渐渐从房梁下的虚空中炸出,一双眸子借着虚空中的天光散发出更加亮丽又奇异的光。
湖边上一个孩童的身影从头顶渐渐下移,湖水清澈,吸引着孩童靠近湖面,末了,湖面上孩童的身影整个显现。孩童静静看着水面,微风吹起肩背上垂下的发丝。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孩童左手小指有道如菜刀划伤的伤口。
只见孩童渐渐蹲下,一双小手张开探入水中,湖面即刻波纹四起,孩童的倒影摇晃颤动,依稀拼凑出一张稚嫩的小脸。孩童的手探入水中的瞬间,左手的伤口便以无人察觉的速度飞快地愈合了。
探入水中的手浮出水面,掬起一捧水往嘴里送,“哈!”,栓子因为水的清凉发出一声舒服的呼声,又连掬几捧往嘴里送。栓子觉得这水又凉又舒服,还带点甜,把身上的竹筒水壶取下来灌满后,又捧水来洗脸洗手。冰凉的湖水带走燥热与汗水的黏腻,微风的加持下,更觉舒适。
阳光打在湖面,金光闪闪。此处风景舒适,水凉风柔,一扫栓子的阴霾。
回想起今日爹带他来这片地采药,此前从未来过,对地形不熟悉,爹就让他在旁边玩,自己则边探路边找草药,这里的名贵草药太多,爹甚是欣喜,越发入迷;自己则在周围东瞧瞧西看看,躺在草丛里,叼着狗尾巴草晒太阳,晒着晒着就睡着了,还是被一只兔子吵醒的。
这兔子在栓子的脚边动来动去,踩着自己,跳个不停。栓子坐起来一看,竟是只灰色的野兔,便立马上前捉住,“让你跳,今晚就跟我回家吃红烧兔肉!爹,你看我捉了只兔子!”
栓子把兔子举起,正想和爹分享一下喜悦,却没爹的人影,“嗯?爹,你去哪儿了?”
栓子往前走去,左手小指却不慎划到了茅草,“嘶”,抓着兔子的右手反射性的丢掉兔子去握左手,等栓子反应过来时,兔子已经往相反方向跑去,
“哎,我的兔子!”,栓子追着兔子往那边跑去,也不管认不认得路。那兔子跑得很快,栓子跟着追了一路,最后以兔子钻回洞里,栓子掏不出来为结局而告终。
“烦死了”,兔子没了,又跑了这么久,汗湿了一身,口干舌燥的,水壶里的水一滴不剩,这让栓子很是懊恼。坐在地上歇了会儿脚,正准备离开时,不经意一瞥,“嗯?”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