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上了二楼雅间,刚扯开一条门缝供他通过,便径直走向窗边的栅栏处拉下来一个人。
那人冷不防被人这么一拽,好险保持住平衡,反手就是一拳辉过来。
"小钬,是我。"
沈钰伸手接住他的拳头,沈钬听见这声音才松了力道,他收回手冷哼一声,道:"你来这做什么?"
沈钰拉了条凳子掀摆坐下,正对着人道:"你已经在这待了好几天了,成何体统呢?"
"怎么,这里的老板没给我保密又丢了皇室颜面了?那你该去拔了他的舌头。"沈钬重新靠回栅栏,懒洋洋地往楼下扫,貌似事不关己地回。
沈钰摇摇头,貌似苦口婆心地劝:"小钬,父皇是因为真的信任你才会……"
"去你的,你再说就给我滚。"沈钬听不得废话,大翻白眼,烦躁道,"你白痴画本看坏脑子了吧,少把我当傻子!"
沈钰眨眨眼,他这个弟弟平时一整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胸大无脑货色,最是把父皇的话当做金科玉律,就这还常常马屁拍到马腿上——这会儿居然真的动脑筋思考了。
"你听皇兄说,兹事重大,父皇什么都不说都不怕你出纰漏还不是信任你,不然他完全可以找……"
沈钬冷冷道:"他不说是觉得我会说漏嘴。"
沈钰真的吃惊了,他挑挑眉,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岫玉,放到沈钬手心:“不管怎么说,父皇对你很满意,你还是收……”
沈钬把东西丢回他皇兄怀里,嗤笑一声:“邹静文现在还出不了门呢,我说王爷怎么忍心那么打他呢。”
他视线缓缓扫回他皇兄身上,讽道:“把我们丢去镀金了?”
沈钰摩挲了一下手里的岫玉,叹了一口气,沈钬不想听他啰嗦,但又觉得满腹牢骚无处去,于是还乖乖等着沈钰继续继续劝,却见他皇兄抬手将手里的物件抛出了窗户。
“你——”
沈钬也不也不懒洋洋靠着了,他双手扶着栅栏往下看去,就见一位将发束束出马尾状的高挑青年正茫然的打量着他手里的玉块,这人还没抬头沈狄就认出来了——不正是“带病在身”关了禁闭的邹静文吗?
沈钰抖开手里的折扇,优雅地学舌:“他现在还出不了门呢。”
沈钬瞪他一眼,冲楼下怒斥:“死小子,滚上来!”
死小子一听这声音,一愣,抬头便看见那两个麻烦货,滚上去的时候太子和三殿下已经吵起来了——他一直觉得早该有这么一天。
“你丢下去干什么?”
“你不是不要吗?”
“有本事摔烂了你和父皇说是你丢的!”
“那不是小静没接住吗?”
邹静文放下推门的手,抬脚踢开了门。
太子殿下转过头就变脸,笑吟吟地和他打招呼,邹静文把那物件抛回了三皇子手里。
三皇子走上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皮笑肉不笑:“你不是寸步难行还被禁足了吗?”
邹静文莫名其妙道:“我溜出来的啊,哪有寸步难行。”
沈定方的禁足真的有够彻底的。
沈云瑞白天要去上学,在他回来前的这段时间,都没有人会搭理自己。
邹静文闲着也是闲着,拍拍屁股就出了王府,还没来得及走几步就被个破石头砸了脑袋。
邹静文视线在这兄弟之间逡巡了一下,道:“倒是二位殿下,怎么在这?”
太子率先笑道:“出来办事,他闹别扭出走。”
三皇子放下邹静文的领子回头骂他哥。
太子殿下一向懂得?“避其锐气,击其惰归”,立马遁了:“我事没办呢,先行一步。”
三皇子巴不得他滚蛋,跟着过去待他一出门就把门给合上了,回身见邹静文提拔地站在房中央讥讽说:“你要装病也不知道挑日子,我回来那天父皇想给你奖赏你都不在。”
邹静文那时确实躺床上不省人事呢,三皇子误会,他也不解释,只轻飘飘地回:“你去了不是也没要吗?”
他言语搪塞,三皇子闻言却放缓了神色,另起一茬:“刘统呢?他到底怎么回事?”
邹静文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这些天,除却三皇子再没有一个人问过刘统,所有知情人都一如既往地懂得闭口藏舌。
邹静文知道他们“不鸣则已”八成不是为了哪天“一鸣惊人”,只觉得他们藏着掖着却要做出一副卧薪尝胆的模样有些好笑——不过换个想法,至少有人愿意把他这傻子当孩子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