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歉……”邹静文滚倒在地,堪堪支起身体,又见人走来,便低声道歉。
“小朋友,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少年瞧着灰扑扑的邹静文,也不嫌弃,伸手将人拉了起来。
邹静文难得惭愧,他当时热血上头,现在回想自己砍那第二下时几乎是神志不清了,脸色无比苍白。
少年见他如此,也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哈哈,你不知道吧,这是白将军的佩刀,杀气重戾气强,一般人拿起来用起来都费劲,你居然能把它震开,挺厉害的。”
邹静文脸色方才好了一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道:“不敢。”
“我姓沈,单字一个钰,未请教。”
邹静文听他姓氏,便不由得多看一眼:“邹……邹静文。”
“啊……果然是你。”沈钰乐道。
邹静文忍着胸口闷痛,一面接过一旁被人捡起来的刀递回去,一面想:为什么这些人都认识自己?
沈钰一笑,没有接,挑眉道:“送给你了,给你的赔礼。”
邹静文哪会收,微微皱眉。拒绝的话还没有出口,沈定方道:“静静,还不谢谢太子殿下!”
邹静文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静静”雷得一个哆嗦,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居然是太子殿下。他准备行礼谢恩,就在这时,突感头晕目眩,眼前一黑,还是沈钰连忙把他扶住了。邹静文就这么吐了一口黑血,吐完之后,更加感觉眼前发黑。
“带走了!”只听见沈定方吼道。
刚被带出校场,邹静文五感已经恢复,他发现自己被背着,挣扎了两下无果。
再蛄蛹下去实在难看,邹静文还是放弃推开对方跳下地的想法,对前面的沈定方道:“王爷,对不起……”
沈定方也在观察他,见他除了脸色苍白一点没什么别的,松了口气:“草,吓死我了,我就知道会这样,今天早上忘了把你扣家里了,那个老匹夫存心的!也怪我没关注你们两个,不然能挡住你那一刀的,这下幸好你反应快,砍了太子,我们都得一命呜呼了……”
“话说,你怎么知道砍后面的了?”沈定方喋喋不休了一阵,突然颇有趣味的问。
邹静文被他啰嗦得脑子疼,他其实也想不通自己哪来的洞察力,要说他的条件反射已经高超到背后长眼倒也不至于,只得沉默。
一路把邹静文背到大夫那,沈定方还想叫几个有经验的来,大夫大为无语,一直强调伤不重。
王爷相当怀疑他们的水准,旁人不清楚,他却明白——除非是老手,否则用内力毫发无损地弹开刀几乎是不可能的,邹静文当时明显是被反扑,这种倒行逆施搞不好就要送命,但是大夫却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有问题,替他把了几次脉。
好在沈定方本身就心大如盆,最终也未过多纠结,第二天就又把他提到校场了。
这天过后,沈定方不再要求他站在那里当摆件,而是允许他和那些士兵比试,邹静文过了一把兵器瘾,那些士兵也好受多了,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训练。
沈定方提出他们要通过考验,在一周的时间里,和沈定方本人过三招,如果没有成功,那就卷铺盖走人。
沈定方素来以严格著称,前些日子虽然侮辱了不少人,但是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开除——这反倒是一件奇事。
距离考核的最后一天时,发生了一件令沈定方雷霆大怒的事儿,校场放假了——原来这个地方每个月都能放一次假。寒假比国子监还早五天。
沈定方原话:这简直是丧尽天良。
他发了一下午脾气,最终接到上头回驳他的折子:功不十不易器。
王爷寻思放个假怎么能扯上变法?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让士兵回家各找各妈了。
寒假第一日邹静文起得比平时还要早,晨练回来后正打算久违的去睡一觉,冷不防却被一只暗器从背后偷袭。
邹静文侧身一闪,回头看。
“站住。”
一个锦衣人从树上跳了下来来,他眯眼确认了一下,居高临下道:“我们见过,你还记得吧?邹静文。”
邹静文思考了一下,觉得他和太子殿下脱不了关系,顺着一想,果然在脑子里搜出这个人,不就是那天学堂的三皇子吗?
“三殿下。”
三殿下冷哼一声,道:“记性不错,废话少说,今天可没人拦着你我二人。”
言毕,他一掌劈来,邹静文侧身避过,几次下来都没有接招,三殿下骂道:“该死,你躲什么,你以为不接招我就拿你没办法吗?!”
邹静文突然捂住胸口弯下身子。
“你怎么了?”三殿下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他还没怎么仗势欺人对方就来碰瓷了,恼怒地问。
邹静文煞有其事的说:“那天和太子殿下……身上留下的伤还没有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