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祈三人被禁足在别院,覃欲洲的幼子练功的地方。
他如今也八岁了,学着父亲舞刀弄枪。
门外的守卫寸步不离,就连府中下人送来饭菜都只能放在别院外。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裴决着急地在房中踱步。
梁昭亦愁着脸“可门外守卫众多,我们就算出了别院也跑不出京口。”
“出了京口未必是好事。”柳祈道“城外的兵马虎视眈眈,我们出去便是活靶子。”
“那怎么办?覃将军不肯配合,我们要怎么查萧家案?”
“我们得知道覃欲洲想要什么,那样我们才有筹码谈条件。”
“可我们怎么能知道他想要什么?”
裴决话音刚落,便听见东墙外有响动。屋内瞬间静了下来,窸窣的脚步声沿着东墙一直移动,绕至窗下才停了步子。
裴决顺手捏了个茶盏在手中,轻手轻脚地靠近窗,等着一个时机将手中的东西猛地砸在窗外之人的头上。
窗户没被推开,一个影子出现在窗户上,看起来小小的,像个孩子一般左顾右盼。
那个影子凑得更近了,几乎是趴在窗户上,他小心翼翼伸出手,窗户纸上被捅出一个小洞。
那手指细小,分明是个孩童。
柳祈亦拿起一杯茶大步上前,将杯中的水尽数朝洞外泼去,只听窗外传来一声孩童的惊呼。
梁昭赶紧出去查看情况“你怎么了?烫吗?”
那是一个八岁的孩童,捂着左眼,抬头警惕地看着梁昭。
“是烫到了吗?”梁昭急得追问。
窗户被推开,柳祈站在窗户内,手中还捏着那只茶杯“烫什么?这是冷水。”
梁昭有些生气“他只是个孩子,你这样吓他做什么?”
柳祈一脸冷漠“擅长听墙角的孩子?”
梁昭不再理他,而是转过身对那孩子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那孩子终于将手放下“我听说爹关了人在这儿,就想过来看看。”
梁昭惊讶“你爹是覃将军?”
“是啊。你们犯了何事?为何会被关在这儿?”
梁昭回头,目光交汇,三人不谋而合。
于是梁昭连哄带骗将孩子弄进了屋内。
“覃将军这两日在何处?”梁昭迫不及待地问。
“我爹两日没回家了。”那孩子的眼睛在三人身上打转,问“你们是谁?”
梁昭避而不答,反问“他们是怎么跟你说的?你竟敢一个人来这儿?”
“他们说我爹关在这儿的是皇子,我没见过皇子,你们谁是皇子?”
“你找皇子做什么?”
“只是好奇罢了。我爹为什么要关皇子啊?”
“这解释不清楚。”梁昭又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孩子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梁昭没辙,怕自己太着急会适得其反,于是换了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见青。你呢?”
“梁昭。”
“你姓梁?那你便是皇子咯?”
梁昭有些惊讶,笑道“你真聪明。”
谁知覃见青接下来的话令他们更为吃惊“我爹为什么要关你?是因为你们不愿意出兵吗?”
“你竟也知道这些事?”
“当然了。”覃见青的面色十分从容“我爹苦于此事久矣,我是爹的儿子,自然知道。”
“那你今日来此可是有事?”
“我想问问你们为何不愿出兵?”
“此事事关两国百姓,不可贸然出兵。”
“可若一味求和,邾国只会得寸进尺。殿下是未来君王,晟朝并非贫弱之朝,难道殿下愿意做一个无能之君吗?”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能懂这么多,那你的意思是朝廷应当出兵咯?”
“战场之事我也不懂,但我父亲不愿忍气吞声,我想为父解忧,所以今日来了这里。”
记忆交织,柳祈的脑中出现了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外面在打仗,我也想替父皇上阵杀敌。”
覃欲洲想杀退敌军扬眉吐气,他的儿子想为父解忧。
柳祈眸底一亮,计上心头。
“你说想替父亲分忧,我有一个办法,可让邾国退兵。”
“什么办法?”
“叫覃欲洲来见我。”
覃见青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只觉得这人十分无礼。
眉头聚上怒气,正欲开口回绝时梁昭将话抢了过来“麻烦公子去请覃将军来一趟,此事要与将军商议才行。”
殿下的话他自是不好拒绝,于是只能乖乖应下。
半柱香后,覃欲洲来了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