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象征性,贞德火刑情节要保留长发。
于是江晚逸的真发成为眼下棘手的难题。
混乱之下,林旭抓到一件道具:剪刀。
观众们还沉浸在这的戏剧性的一幕。
演员们终于发觉不对劲,却于踌躇于蔓延的火势。
跳动的火焰已然席卷裙摆,江晚逸感觉天地间只剩下自己。
空旷。
无尽的空旷……
心头的不甘逐渐褪去,
只留下一滴静默的泪。
眨眼的瞬间,一滴泪缓缓落下。
可这一次,泪珠被轻柔地拭去。
“我不会丢下你。”林旭再次尝试用手撕扯长发,可胶水粘性太强。
无奈下,他举起剪刀:“对不起,江晚逸。”
及腰的长发被剪至肩头,林旭用力地环住江晚逸将其往外拉扯。
火焰把二人团团包围,林旭感受到背部和手臂的灼烧感,但他依旧未挪动半分。
李园园举起相机疯狂地拍摄:“这才是真谛,贞德从未死去,她永远是自己的救赎!”
李佳佳不知何时走到一旁:“他们在火海中化为永一。”
白亚略过热忱的二人,举起灭火器疯狂喷撒。
火焰终于熄灭,白色的粉尘与黑色的灰烬相互交织。
光与暗之间,重获自由的二人紧紧相拥。
台下的观众纷纷起立鼓掌,江晚逸听见自己有力的心跳。
一声一声,盖过呼声。
没人知道,刚才那璀璨又瑰丽的一幕对他造成多大的冲击。
勇敢的少年,义无反顾地冲向火海。
漫天挥洒的金光,照耀他坚毅的面庞。
火焰终于熄灭。
心中的火早已燎原。
林旭的手穿过发丝,歉疚地看着眼前人:“对不起……”
江晚逸用力地抱住林旭,泪水夺眶而出:“永远别说对不起。”
谢谢你。
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
“如果世上有神明,恳请他继续眷顾我。”江晚逸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旭,双手用力地描摹着眼前人的眉眼。
演员们齐齐上台谢幕,顾泽辰怔愣地看着二人,他有些嫉妒。
嫉妒这种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
良久,他嗤笑一声,眼神不善地盯着那两个“侍从”。
作为他的前任狗腿,简直是明晃晃打他的脸。
白亚未上台谢幕,只落寞地立于台下。
黑暗中,他仿佛再次回到……
那个阴暗的夹角处。
回到后台,众人七嘴八舌地关心着二人的伤势,试图掩盖方才的不作为。
江晚逸忽视耳边的嘈杂,心疼地检查林旭的伤势。
越看越心惊,自己除了一点焦糊没有大碍,可少年的背部和手臂却有着大片灼伤。
他惊疑不定地止住手,零星几个水泡几乎刺伤他的双眼。
程知许不知何时绕到后台,只见他将花束卡在石膏处,另一只手提着医药箱。
石膏上的“****”显得有些滑稽。
江晚逸默许他处理伤势,毕竟眼下情况不容乐观:“需要去医院吗?”
程知许摇头:“轻微烧伤,最多浅二度。注意护理,多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白亚拎着伤药匆匆赶到,却看见林旭正接受治疗。
少年紧抿唇瓣,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滚落,一声不吭的样子令人格外心疼。
为什么?
总是晚一步……
白亚思绪万千,破天荒地反思起自己的种种偏见,可越想越心生怯意。
处理好伤口的程知许本想开口,却被江晚逸强硬地隔绝开来。
他没理会欲言又止的李园园,只对着“程知一”隔空道谢。
尽管明白那份热爱与专业性,却仍旧对上层阶级的傲慢和利己主义感到心寒。
江晚逸扶着绷带缠身林旭往外走,却在半路被人拦下。
只见始作俑者被顾泽辰一脚踹翻,二人双膝跪地,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对不起。”
顾泽辰摘下唇边忽明忽灭的烟头,在二人手臂上又轮流按了一下:
“丢人现眼!道歉就是这种态度?”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指使你们。”
二人受到皮肉之苦后更为恳切地道歉,眼看差不多,顾泽辰才赏去一个眼神:“滚吧。”
林旭不明白此举的动机:“辰哥……这是?”
顾泽辰碾了碾烟头:“这事算因我而起,押他们来道歉。"
江晚逸讥讽地看着对方:“惺惺作态。”
顾泽辰眼神不善:“为什么搞针对,你不清楚?”
“辰少做事哪需要理由?”江晚逸搀着林旭抬脚欲走。
“算了,一报还一报。”
“红牌就此取消。”
闻言,江晚逸脚步一顿:“真是感恩您的大恩大德。”
顾泽辰火气蹭地往上冒,但他没继续和人呛声,只拦住林旭:“我真就这么烂?”
林旭避重就轻:“谢谢辰哥,你是个好人。”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顾泽辰点上一支烟,心头烦闷:谎话连篇。
*
出租车上,林旭提议先把江晚逸送回家,可对方神色落寞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