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林浅说。
“也是,嗯。”刘年感慨地点点头,“我先回酒店了,你俩先聚,嗯。”
林浅看着他往电梯方向跑的背影,犹豫片刻。
“等一下。”
“嗯哼。”
“有时间吗?找个咖啡店坐坐。”林浅说。
“好嘞。”
最后他们还是进了一家居酒屋,白天冷清很多,显得气氛更加凝重。
林浅问了关于左旷野的事,刘年给出的回答和他自己说的差不多。
刘年一口气喝光了酒:“出事儿以后他自己肯定是缓不过来,一直待家里猫着,我寻思那不行啊该抑郁了,就给他拉医院去。”
“诊断出来一个什么强迫思维,我啊后来研究了一下,有点像佛教里面着空相的意思,不生不灭,不垢不净……”
刘年来了以后一直在喝酒,现在上脸了,自顾自念起经来。
“浅哥,你说人死了是不是就跟没活过一样?唉。”
林浅听得耳朵痒,点了根烟。
“哦对!对了,他后来缓得差不多了去找过你。”刘年说。
林浅看向他。
刘年忽然磕吧一下,像意识到说错话:“算了算了。”
“找过我然后呢?”林浅问。
“然后嗯——”刘年皱着嘴,“你正跟当时酒吧认识的那个什么理查德在酒店呢,他就没打扰你们。”
林浅回忆片刻,确实,那天晚上和别人睡了。
愧疚感和缭绕的烟雾一样,若有似无。
“不过嘛,人嘛,生活嘛。”刘年摇摇头。
“他为什么来日本了?”林浅又问。
“我想想啊,他从北美回来的时候在日本转机,他说过好像是遇到一个学生,挺仁义,以为他站在二楼栏杆那边要跳楼,一通话疗,给感动了,你说牛逼不牛逼?”
说的应该是酒井。
林浅看着面前木质的吧台,指尖轻敲杯沿。
“嗯,谢谢。”
“谢什么都是兄弟。”
林浅回头看他,眼睛里仿佛写着“你看像兄弟吗”几个大字。
刘年干咳一声:“之前瞒着确实是我不行,都说开了就好了,是吧?”
“你来这边工作吗?”林浅换了话题。
“没,旅游。”刘年说,“顺便看看左旷野,得有一年没见了跟他。”
林浅点头。
气氛安静下来,只有后厨叮当洗杯子的声音。
很久,久到林浅也喝完酒,刘年又说。
“你还记得吗?以前有一次跟教授不对付,交上去一个标题叫‘左旷野无所不能’的汇报,里面是他的生平简介。”
“记得。”
“得亏他最后也没选那个教授的课哈哈哈……”
刘年笑着笑着,嘴角平了下来。
“他要是真的不所不能该多好。”
酒精作用下林浅有些昏沉,于是撑着头。
该多好啊。
二十岁的左旷野。
“算了不提了,走一个!哎你没有酒了。”
刘年站起来,指着菜单和店员比划:“哈喽,this,两个,he一个我一个。”
林浅看着,耳边忽然像按下静音键,他置身事外地旁观此刻。
时间永远不会停,宇宙中所有事也都是既定的。
林浅问自己,以同样的结局再来一次,还愿不愿意,值不值得。
“我该回去找他了。”林浅站起来,“他昨天晚上发烧了,我回去看看。”
“那行,今天到这儿,改天聊。”刘年转头叫住服务生:“刚才的two,又no了,OK不?”
林浅低头检查有没有落下的东西,再抬头,看到刘年眼里闪着泪花。
刘年抹了一把:“感动。”
“嗯。”
“左旷野他这几年,可想你了,可想可想。”
两秒,林浅轻轻点头。
刘年笑笑:“喝多了,又开始说这些,回去吧,你俩做个朋友也不错。”
“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