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哥!”
酒井用力敲门,距离它上次敲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没人应声,打电话也不接。
就在他以为没人在家时,门开了。
“……”酒井瞪着眼。
左旷野挥手打招呼。
戴着上挑猫眼墨镜,用巨大的花色领巾包住头,剩余部分缠在脖子上。
“你cos权志龙吗?”酒井问。
“bingbingbing。”左旷野唱了一句。
声音哑得像被公鸡鬼附身了。
“感冒了?”酒井愣着,“是感冒了对吧?不是中邪吧?”
“嗯,感冒了,敲门什么事?”
“奶奶昨天晚上走丢了,我刚才起床上厕所才发现,刚报了警,我正要下去找,就是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因为你能开车。”
“她走不远的,肯定走不远。”酒井抓了抓头发,“也有可能走很远,她上次自己跑到海边去了!”
“好,别急,别急。”左旷野闷咳两声,“你先下去在周围找,我开车找。”
“谢谢啊……你身体能行吧?”酒井问着,已经快步走到电梯口。
左旷野竖起大拇指。
等酒井进电梯,他摘下墨镜头巾,思考片刻又把头巾系在脖子上。
往卧室的方向看了看,林浅还躺在那里。
可能醒了吧。
左旷野写了便签贴在他的手机上,看了眼明晃晃挂在门口的备用门禁卡,换鞋出门。
林浅不会走的。
他回来推开门的时候,林浅一定还在屋子里。
等不远处传来关门声,林浅睁开眼。
直勾勾看着天花板。
今晚睡得很踏实,梦都没做,酒井敲门时他才被吵醒,意识逐渐回笼,林浅坐起来。拿起贴着便签的手机。
-我出去一趟,酒井的奶奶走丢了。冰箱里有面包牛奶,微波炉叮了再吃,酸奶不要喝,那个过期了。爱你。
林浅把便签攥进手心团成团,两秒,又撕成好几片。
向窗外用力抛,碎纸片却软绵绵地飘散了。
憋屈死了。
林浅甚至没洗漱,就坐在床边看着地板缝,直到身后的阳光高照烤得后背发烫。
他终于站起来,径直走到大门前。
放手机时,口袋里有东西掉出来,他低头看,是张visa卡。
主卡,挺重要的。
林浅抬起头,关门离开,剩玄关黑色地毯上躺着一张白卡片,明显到就算是瞎子也能一脚踩到然后发现这张卡。
左旷野知道的吧。
卡落在这了,他会回来取。
纠纷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没有上层什么事了,交给分部负责人来焦头烂额就好。
林浅打了辆车,让司机随便开。
“你是游客吗?这边好玩的地方可多了,要不要我来推荐几个?”
林浅第一次在这边遇到健谈的司机,看着窗外装聋子。
“要不要去涩谷那边?现在旅游不是流行那个转场视频吗,stay什么什么。”
林浅:“听不懂。”
“哦哦好的。”司机安静了一秒钟,换上中文,“哎!你是中国人吧!我也是,你老家哪的?”
“我是西班牙人。”
“西语我也会!哎呀你不早说。”
“……”
林浅深吸口气,即使前面是偏僻的老城区,他拍了拍车门:“下车。”
关上车门,耳边立刻清净不少,只剩粗砂纸似的蝉鸣。
林浅没力气跟莫名其妙的人争辩,打开软件准备再叫一辆车,余光看到有人蜷缩着坐在路边。
他正要躲开,那老人抬起头。
对视了一秒,老婆婆喜出望外地站起来:“花子!”
说着朝他跑过来。
林浅后退半步。
“花子姐你怎么在这儿?”婆婆抬头盯着他,“好久不见,你长高了好多啊,”
“您认错了。”林浅说。
“怎么可能,啊,是不是我今天换了发型你认不出我了?”婆婆笑着,笑容隐约透露出不符合年龄的娇俏。
“这是昨天我刚烫的呢,指甲也做了新的颜色。”
林浅皱眉看着她,她老得像一个长草的白馒头,家属不太可能让她一个人出门。
迟疑许久,林浅问:“您……今年几岁?”
“二十岁啊。”婆婆疑惑道,“花子姐?”
“您家在哪?”林浅又问。
老人听见这句话,忽然像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低头寻找片刻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嘟囔着“家在哪”这句话。
林浅叹口气,在拨号键输入110。
是老年痴呆的病人走丢了。
“想起来了!”
婆婆大喊,音量吓得林浅一抖,接着婆婆说出了左旷野隔壁的地址。
想起早上的纸条,林浅点头:“您是酒井奶奶对吧?我现在报警叫——”
“啊!”婆婆再次大叫,“不要报警!我昨天因为打架刚从警察局放出来!不要报警啊不要!”
周围是居民楼,安静的街道里回荡着她一个人的叫声。
“您、好,好。”林浅按了按耳朵,“不报警,您别喊了。”
真是……有其奶必有其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