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把烺篂也给问懵了,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神情有些呆滞的沈临,问道:“逗我玩儿就这么有意思吗?”
沈临不解:“谁逗你了?”
“你啊!”烺篂无语,“要是神主听见你这么编排他,弄不好会一气之下就被你给气醒了。”
沈临越发听不懂烺篂的话,他脑子里乱糟糟的,突然间就理不出个头绪,好似有什么东西挡在他记忆深处,阻隔了许多原本存在的画面。
“我没逗你啊,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神主是谁?与渊幽神尊一样,也是神明吗?”
听见沈临的话,烺篂彻底惊呆了,他见沈临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于是试探着问道:“你真的…不记得神主?”
沈临缓缓摇头,烺篂又道:“那你还记得我吗?”
沈临说:“你是烺篂。”
烺篂又指着他身后的那些侍卫问:“他们呢?”
“他们是夜行司侍卫,你的手下。”沈临回答得很快。
烺篂又问:“那逆界你还记得吗?”
沈临点头:“当然。”
“逆界中你都记得谁?”
沈临:“叶先生,姜宫主,你,还有储泉楼的风叔,妙缘阁的陈妙玲,谏义堂的张生来,还有……”
“等等,停!”烺篂截住了沈临的话,转而问他,“那……擎涳呢?你还记得他吗?”
这两个字在沈临脑中徘徊了许久,却无法与他记忆中的任何残影重合,他努力思索了半晌,茫然地摇摇头:“擎涳就是你方才说的神主吗?我…该记得他吗?”
烺篂瞬间觉得头顶炸了个闷雷,把他炸得外焦里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他身旁的左明看见沈临手中攥着两颗红彤彤的果实,忙跟烺篂说道:“侍长你看,沈公子手里的果子是不是……”
烺篂随左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吃了一惊:“奈露果?!”
他问沈临:“你吃了奈露果?”
沈临点点头:“吃了。”
完了!天塌了!
……
烺篂和沈临回到驳元驿的时候,正是逆界的黄昏,叶沐笙刚刚为擎涳擦了夏梧梫叶汁,见他肩膀的火斑又增添了一些,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姜禄阱捧来一盆天锦池水,走进凛阁问叶沐笙:“叶先生,这天锦池水能不能暂缓神主的火毒?”
叶沐笙摇摇头:“天锦池水性温,对火毒没什么作用。”
姜禄阱便将水盆放在一旁,有些担忧地皱着眉道:“是不是不该让沈临自己去冥界,他毫无法力,要怎么应对阎王厉塭啊!”
叶沐笙淡淡地说道:“厉塭并不是众人想象中那么无理难缠之人,想来他应该不会太为难沈临的。”
姜禄阱与厉塭交情尚浅,对他并不是太了解,只是听闻阎王乃三界之中最为冷漠之人,甚至比渊幽神夜溟还要冷厉,所以便没什么好印象。如今听叶沐笙这样说,姜禄阱倒是有些惊讶:“叶先生很了解厉塭吗?”
叶沐笙正在调制夏梧梫叶汁的手稍顿,然后一边继续搅动叶汁一边说道:“算不上了解,只是旧相识罢了。”
两人正聊着,就听凛阁外传来烺篂的声音:“神主醒了吗?”
烺篂边喊边走进凛阁,姜禄阱瞪了他一眼:“你不会小点儿声吗?神主没醒也让你吵醒了!”
烺篂却道:“神主要是真能被我吵醒,那岂不是更好。”
姜禄阱翻了个白眼儿,难得的没跟他抬杠,烺篂靠近床边看了看依旧昏睡的擎涳,问一旁的叶沐笙:“叶先生,神主这两日恢复得怎么样了?”
叶沐笙道:“筋脉的损伤已被极寒冰石复原了大半,只是体内的火毒仍在肆虐,很难逼出体外。烺大人这次去冥界,有没有遇见沈临,他去向厉塭借冰凌玉魄,若能借来一用,应该可助神主排出火毒。”
听了这话,烺篂忽然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开口道:“我遇见沈临了。”
“哦?那他借到玉魄了吗?”
“借是借到了,只不过……”烺篂支支吾吾着,不知该怎么说。
姜禄阱看出他的犹豫,问道:“怎么了?难道沈临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