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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番外七:石贝的秘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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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往后一瘫,小脚往宽椅扶手上一跷:“没有~就是蓝玉问我东宫翻修的事情。”

敛了敛眉:“这...哪里那么多破事儿?好好一房子,连块瓦都没坏,翻修什么?这是钱找不到地方花了,还是怎么的?”

敖光略略一懵。

这不是个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小浑蛋又在发什么脾气?

将倒好的茶推到敖丙面前:“你不想修,就不修,给礼部那边写个批示就行。生什么气啊?”

略略一顿,又道:“蓝玉就是正常的例行询问而已。按照宫规,确实如此。上次给你册封的时候,想着你一直都跟我住水晶宫,就没在东宫那边做翻修的批示。这遇到每百年翻修一次的事儿,他是该着重问你一下。”

敖丙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矩?也太不合理了些~”

敖光拿起茶盏,浅浅抿上一口:“因为龙族足够富有~”

敖丙一拍扶手:“你这是专门气我的吧?”

敖光无奈:“气你作甚?以前都是这么干的~只是我不喜欢那么折腾而已。经常翻修,我觉得会影响到风水,就看到底想不想做什么改变,不想的话,就是给礼部那边下个诏就是了。”

敖丙还是理解不了。

敖光只好哄道:“好了~好了~别气了~铺张浪费,肯定不对~”

敖丙耳尖窜过一抹红,不敢再看人。

他也不知道,为何今日他这脾气来的莫名其妙。

真的是...

躺到床上,敖丙窝在敖光的怀里,与人十指紧扣:“实在没想到,竟然我们才回到东海一百二十年。这一百二十年竟又经历了那么多纷纷扰扰。”

敖光将人拢拢:“是啊~今日若不是你说起这个事情,我也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这里定居一百二十年了~没想到,我现在还能把你抱在怀里~没想到你都是我的了~”

敖丙鼻子隐隐有一点发酸。

敖光轻轻吻了一下人的耳尖:“要喝酒吗?”

敖丙眼底滑过一丝温热:“明天还要上朝,你能不能不要带坏风气?”

敖光轻道:“可是你心情不好~喝酒能让你开心点,小酌两杯,倒也无妨~”

敖丙吞咽数下:“你真的是...宠我宠到一点原则都没有~”

敖光吻了一下人的头发:“在爱人面前还有原则,那一定是不爱了~”

敖丙一怔。

这不是他二十年前说的话吗?

竟然...还记得...

敖丙翻过身,紧紧抱着敖光,头就埋在人胸前,无声地哭。

敖光把被子往下掀开一点,省得人闷着。

将人搂紧,给人捏捏后颈。

今天,敖丙的反应真的很奇怪。

为了翻修的事情,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这会儿又没来由的,使劲哭。

哎~

这小崽子的心思啊,真的很像海底针,任你猜得翻云覆雨,就是抓不住一点魂头。

翻修...

萧云松说的心结...

难道...是为了密室的事情吗?

真要说起来,这个事情...

可能还真是他们彼此之间都难以去触碰的一个话题。

自敖丙回归后,他们之间也不能说是过得顺利,反而是过得磕磕绊绊的。

因为这个时候,他们才开始真正地逐步去了解彼此,逐渐去磨合。

这其中经历的那些过程...

毕竟,他们之间有三千多岁接近四千岁的年龄差,还有各种经历的不对等,包括后来这些曲折的因果,其实他们之间的磨合就像是两身身上都扎满了针,但又彼此要去拥抱,结果就是两人都被扎得鲜血淋漓。

这一路走来的磨合,仿佛是把彼此身上的针一根根地拔掉。

等着拔完了,两人或许才能有个真切的拥抱。

想来,他们已经成婚五十年了。

在人族那里,这叫金婚。

对于龙族来说...

大概连新婚燕尔都不算。

他们之间要长久下去,自然是需要彼此之间毫无芥蒂。

这几十年来,他们彼此的心结也解开了不少。

似乎是在走向一个正确的轨道。

但敖丙说的没错,他们两个想要真正的长久,不能再让敖丙借着他天然地该爱敖丙,该宠敖丙。而他也不能再天然地借助敖丙该仰望他,该依赖他。

这样下去,两者真的长久不了。

拔龙鳞的事情,也许已经过去。

但‘石贝’的事...

任谁也无法去想象,一条三岁的幼龙给自己准备骨灰盒。

这...

他那些年,也时时造访归墟。

这...

这样一场两者都认同的祭奠...

敖光心头猛抽数下,喉间也忍不住地发涩。

敖丙哭累了,也就睡下了。

独留敖光一个,睁眼到天明。

早上起来更衣的时候,敖丙都还哈欠连天的。

对此,敖光也只得道:“待会儿你好好睡就是~”

敖丙十分无奈:“那我可睡不了了~你的脉跳从来在早朝的时候就不稳定~”

敖光出了个好主意:“这还不简单~你变成小龙,让我抱着去上朝,不就好了~”

敖丙耳根子绯红地瞪人:“想得美~”

敖光轻笑。

最终,还是让人缠在他手腕上。

不过,没过一会儿,敖丙还是困倦地睡了过去。

下了朝,还没醒。

正巧,之前敖光召见的几位商议之下有了结果,下了朝就去御书房的南书房了。

殷丽在下朝的时候,向敖光汇报此事。

敖光一瞥在他手腕上睡得正香的小龙崽子,只得带着人去南书房了。

敖光坐下的时候,所有人都见到敖光的手腕上有一个手镯。

花朝文微微眯眼。

又挑眉。

哟~

玩得还挺花呀~

兵部尚书,刑部尚书,眼观鼻鼻观心的,什么都没看见。

兵部的信息专员当他眼睛瞎了。

将事情商讨一番之后,该安排的,也安排下去。

敖光回了水晶宫,更衣之后,把人变回来,抱着人去荡秋千。

快午膳了,人才醒。

一醒过来,就皱着一张脸:“怎么真睡过去了?”

敖光将人揽揽:“想睡就睡~”

捏捏人的鼻尖儿:“好了,也该吃午膳了~走吧~”

敖丙点点头,率先站起身,向敖光递出手去。

敖光也自然地牵着人的手。

两人一道去吃午膳。

这日,有新的菜式,两人在泳池边用膳。

膳后,蓝毅让宫人送上茶点。

今天有敖丙爱吃的桃花晶冻,愉悦地就差没有神采飞扬。

敖光那边则是清苦的茶。

他是真没有吃甜食的习惯。

两人在一起,他的甜食都是被人给强硬投喂的。

敖丙这边还在跟桃花晶冻大作战呢,蓝玉来了。

见得两者,先是行礼。

而后,向敖丙递上一份折子:“启禀王太子殿下,这是露华区衙门递上的折子,让咱家一定要交给您。”

敖丙吃甜点的动作一顿。

这还真拿给萧云松说中了?

放下刀叉。

接过来,打开一看。

眉心一拧。

合上折子,往敖光的方向一递。

敖光接过,也打开来看看。

敖丙冲蓝玉扬了扬手。

蓝玉识趣地离开。

敖丙十指交叉,手肘搭在桌沿,眯眼瞧着敖光:“父王,你说,美化结果这种事,是谁暗示他们的?”

敖光合上折子,往餐桌上一扔:“你这样,不就怀疑是我吗?我认了,行吗?”

敖丙目光带上一丝凉意:“认不认,能够有什么关系。是不是,才最重要。”

按住桌沿,起身就走。

敖光扶额。

当真是太惯着这小浑蛋了~

瞧瞧~

一个不满意,就得跟你尥蹶子~

但这事儿牵扯那么深,知道对这小浑蛋有什么好处?

暗地里解决了就是。

更何况,这还要牵扯到那几个帮派之间的倾轧。

敖光也只有站起身去找人。

但他根本没想到,敖丙竟然跑去义庄验尸了。

那样的地方...

见着人,绑着袖子,戴着手套,挂着面纱,义庄的人在一旁当鹌鹑,他就知道,多半是这小浑蛋又黑着个脸,死神见着杀神也得绕道走。

那两个被杀的演员就躺在‘石贝’里。

结案之后,就会拿去埋了。

真的是...胡闹!

敖光上前去,把人拽走。

眼见着两大杀神都走了,义庄的看守们那叫松了一大口气。

敖丙的手腕都被捏得疼,但还是要嚷嚷:“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这样遮遮掩掩?尸体我还看不得了吗?任何兵器任何暗器造成的伤口都不一样。根据伤口的情况,就可以顺蔓摸瓜去找罪犯。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的事情,我还不能知道真相了吗?”

敖光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是把人的手腕攥得更紧。

一路把人给拽去东宫的寝宫,把人给往床上一甩。

又紧跟着把人的手套,绑带,面纱给扒拉下来,扔到地上。

死死抓着人的手腕,将人的手腕给扣在床上。

捏得敖丙的手腕通红一片。

敖光死死看着那双不屈的眼睛:“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去?是我授意他们这样写的。这些事情,不是你能去掌控的。我只是要保护你,不要去跟地下那一堆杂碎正面冲突。听明白没有?”

敖丙梗着的那一口气一下散去,颤颤地闭上眼。

敖光松开手,揉了揉人的脑袋:“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懂~以后,我会慢慢教你的~别急着长大,现在没有那么多的责任要你去担着~”

敖光的话,仿佛一道闸门。

推开了。

便是另外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降临。

敖丙抱住敖光的脖子,眼泪终于还是倾泻而出。

敖光将人抱起来,放在怀中,如同曾经他以魂体抱住敖丙的那个姿势。

敖丙也虚虚握拳,扑在敖光的怀里,低低呜咽。

哭够了,这一双龙族最漂亮的眼睛也肿了。

敖丙环住敖光的脖子,坐起来一些,耳朵尖儿抵着人的锁骨,倾听胸腔的心跳共鸣:“父王,你说,噩梦是不是终于过去了?”

敖光将人抱得紧些:“自然。”

敖丙释然地笑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对你很重要。因为我是你的唯一。但也因为如此,你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永远牵挂着我的心跳。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族人说的,不是对我说的。因为你是龙王。其实,我也一直都知道,我是你不得不使用的一个用来开战的借口。我,是心甘情愿去赴死的。无论是为你去陈塘关,还是为你去封神台。但你一次次的,还是用那浓厚的爱拉扯着我,让我看到人间。”

仰头,轻吻一下敖光的侧脸。

变作一条小龙,从敖光的怀里滑走,跳下床来。

朝着敖光伸出手去:“父王,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敖光微微垂下眼,但还是伸手握住敖丙的手,从床上下来。

敖丙带着敖光走去东宫班底住的厢房。

推开曾经他住过的那一间。

房间里的东西,一百多年了,都没变过。

敖丙松开敖光的手,来到贝壳床前蹲下,伸手摸着枕头上的凹痕,床褥上的凹痕,声音清冷:“曾经啊,我总觉得,自己漂泊无依。你永远只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申公豹永远对我不会满意。我那个时候,总是盼啊盼啊,你能够哪怕靠近我一点点。至少让我能够感觉到你的温度。但这一切都是痴心妄想。当我告诉你和申公豹,我遇见了哪吒之时,其实...我早有预料,申公豹要骂我。混元珠纠缠了千年,才分开三年,怎么会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很熟悉?我并不意外,他说这是孽缘。但在我质疑的时候,你慌了。你不断地在强调,灵珠是龙族等待了千年的机会,任何事情容不得闪失。但你...说话的时候,产生了漏洞。若当真是因为协助天庭镇压海底妖兽,才得封龙王,那姑姑他们又算怎么一回事儿呢?你又说,看着是镇压海底妖兽,但却是天牢啊~那我天天喊你父王,你不觉得刺耳吗?那时的我纵然心底有着直觉上的不适,可我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当时哭,不是为了哪吒。而是为了直觉上感到你在骗我。哪吒再好,能够抵得过我们骨血相连吗?也许哪吒骗我,我还能接受。但你骗我,却是罪不容诛。我其实真的就只是渴望一点点你的爱。但你一点都不给。直到我要去赴死了,你才一张重于千斤的万龙甲给我压下来。你还让我亲眼看到你那么痛地撕下鳞片。你多可恶啊~你这是在告诉我,不许死~但你也明知道我是要死的~你多矛盾啊~我也变得很矛盾~然而...当我就要魂散天地的时候,就只有你和姑姑他们的时候,我才勉强看到你慌了,听见你的心完全乱了。但当太乙救下我和哪吒的时候,我不是就已经死了吗?果然,我就是你开战的借口。但哪里知道太乙还有办法?你同意申公豹的方案,是想把偷灵珠这件事甩锅给申公豹。申公豹也不是破坏不了结界兽的结界,是在故意地向你卖人情。经历了那么多,你再看到我的时候,明明我身上那么多针,你怎么会看不到?一下冲过来抱住我,是因为你有铠甲,针也扎不穿你的铠甲,却会让我痛。以此,你这慈父人设拉满。也正好试探,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在助我们突破天元鼎的时候,说漏嘴了。你说,没想到我们一直退一直退,仙翁还是要我们的命。这已经说明,千年前的事根本和天庭无关,天庭只是中间的一个介质。你又骗我。我知道,无限开大,有多危险,但我只是想要再试一次。你果然还是让我躺在了你腿上。但你那样清淡的眼神,是在审视谁呢?我也是故意跟你说,我要去见哪吒的。其实,见与不见,并无干系。我也是故意跟哪吒说,让哪吒跟我们一起回深海的。但你啊,滴水不漏得让人恨。你放我走,其实是试我的。要不是在回程的途中,我见到了天元鼎的碎片,大概可能还真是要跟哪吒走了。其实,我也很好奇,我要真的不回来,你到底能够忍多久?不过,依你谋定而后动的性子,怕是能够挨到封神榜完结才来吧?但始终的,还是先动心的,最凄惨。还是熟悉的蚌壳,昏暗的环境,小小的房间,才最安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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