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神陵,若乐便慌忙而至,见到游青碧急忙问:“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游青碧魂不守舍地回道:“我……顺带过来看看她而已。”
见游青碧无恙,若乐也不多说,又道:“她没和你说什么吧?”
“没有。”
“就怕她心术不正,另有所图。”若乐撇过头见游青碧脸色苍白,立刻问道:“还说没事儿,脸色怎么这么怪?”
游青碧强撑着摇摇头,抽泣道:“若乐,我好想我娘。”
若乐听闻,稍稍松了口气,对她道:“你要是心里难受,我们去找邱英上神聊聊。”
游青碧赶紧摇摇头道:“不了,我想去找殿下。”
江月蘅从无稽神殿出来,开口道:“鹿浦应该要过年了。”
游青碧已经恢复了神色,双手捧着江月蘅的脸来回搓:“连过年是什么都知道了?”
江月蘅看着游青碧道:“我还知道你想吃很多东西了。”
“嗯?”
“本子上都写着呢。”
游青碧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就要去取,却被江月蘅一把搂进怀里。
“天帝怎么说啊?”游青碧问。
“已经派天兵按照路线进入了蜃气楼,只是里面时空扭转,一时半会儿不一定能找到落也跟洱沋。”
“天帝没让你去帮忙吗?”游青碧问。
江月蘅叹了口气道:“叫了,所以我可能会去帮忙。”
游青碧道:“那要不,我回栖山等你?”
江月蘅点点头,对游青碧叮嘱道:“我把木琊留在你身边,凡事要小心一些。”
等江月蘅的日子里,她做了很多的事儿。
将小木屋翻修了一次,在屋里找到了不少的东西。有父亲给自己做的木偶小人,有母亲收起来的天族首饰,有书生留给姑姑的情书,和年幼的自己夹在书本里的花瓣。
她舍不得睡,总是乘着半夜无人时去仙山采药,赚来的银子悄悄留给需要的人。日日忙碌,终于觉得疲惫不堪,乘着屋外下雨,卷着被子沉沉睡去。
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察觉雨停夜坠,日出又日落。
夕阳斜晖照于脸上,突然消失。
游青碧察觉到异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出手,浅影便架在了那黑影脖子上。
太阳下沉藏了余晖,游青碧看清了眼前的黑影,是江月蘅。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唇。
“我回来了。”他捧着游青碧的脸,指尖轻轻摩挲着,声音疲惫,像是解决的事情耗尽了力气,带着歉意等待着游青碧的回应。
游青碧瞪着江月蘅,委屈,难过和喜悦一并都涌上心头。
她想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可最后,她只咬了咬唇,将江月蘅紧紧抱住,道:“找到落也他们了吗?”
江月蘅摇了摇头,低声道:“蜃气楼已经翻遍了,找不到。”
江月蘅沉沉睡了几日,醒来之后便被游青碧拉着上了街,在一家农户家门前停了下来。
游青碧踮起脚尖张望片刻,高声喊:“严婶,严婶!”
江月蘅不明白游青碧要干什么,问:“你在找谁?”
“严婶,她每次从我那路过就要让我跟她见见那什么府的大公子,说什么要是大公子看上我了,我便是有天大的福气,一生衣食无忧。”
游青碧皱着鼻子,极其嫌弃:“我都跟她说了几百次我成亲了她就是不信。若不是平日对我多多照顾,我定是要跟她撕破脸的。今天我就在这儿等着她,让她看看我夫君是什么模样。”
游青碧这般说着,又喊了几声。确定了严婶不在家,这才不悦地拉着江月蘅朝回走。
“她为什么要你嫁给别人?”江月蘅问。
“严婶是个私媒,若是说好一门亲事,谢媒礼顶得了公差半个月俸禄呢。她说的那家公子应该是这儿大户人家的儿子,礼钱肯定也多。”
“就算你跟她说你已经成亲了也没有用吗?”
“我们这儿的成亲跟你们不一样,采纳、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婚礼,这些都要到官府衙门登记造册,要有媒人在旁的……”
游青碧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江月蘅的手,见前方已到了闹市,这才拉着江月蘅急匆匆朝里挤去。
次日,游青碧便忘了此事,一心备着吃食,要和江月蘅南下。江月蘅一早便出了门,打算在离开之前将手中事务妥善处理。
游青碧提着好几袋的花生回来,远远便见院子里一片鲜红色。她急忙跑近了一看,竟是一整个院子的红木箱子,层层叠叠垒在一起。
院中站着一个丰腴富态的妇人举着名册清点,正是昨日游青碧未见到的严婶。
游青碧急忙将手中包裹放下,上前问:“严婶,你这是干吗?”
严婶乐呵呵地道:“哎,这不是送了聘礼来提亲么。”
游青碧气急了,看着满院子无从下脚的箱子,对严婶吼道:“我都跟你说了我嫁人了,你怎么还这样,严婶你要是再这样,我可真要生气了。你快把这些东西给搬走,搬走,搬走!”
游青碧说完便推着严婶朝外走,严婶立刻拉住游青碧的手,道:“这次我给你说的,比上次那个大公子还要好,哎哎哎!你让我把话说完再撵我走成不?”
“不听不听。”
严婶伸手拉住一个木箱,继续道:“我跟你说哦,对方可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