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画看鲁广建一脸坏笑,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惦记着丑奴儿去当冯小宝、薛怀义那!”
“八卦嘛!”
“滚!”林小画翻了个白眼儿,不跟鲁广建扯淡了。
“哎哎哎,那不行。”鲁广建今天有求于人,赶紧拉住对方,“我的林总啊,我不瞎说了,你别走。”
“干嘛?”林小画没好气地说。
“嘿嘿。”鲁广建笑嘻嘻地捻了捻手指头,“金条换的钱快花完了,领导该发工资了。”
“要钱的时候就想起我的好了?”林小画趁机拿捏,“你们最近图画得如何了?”
“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鲁广建赶紧表忠心,“我让建筑组把各种窗花、屏风之类的家具都设计出来了,还把主要部位的彩画图案都做了方案,请领导过目。”
“这还差不多。”林小画这才掏出最近工钱换的一些宝物,递给了鲁广建。
“又是文物?你金子呢?”
“别挑挑拣拣啦!”林小画撇撇嘴,“金子都用掉了,发的工钱都是一串一串的铜钱,你又不要。我只好叫丑奴儿他们去换点宝物了。”
"好吧。"鲁广建无奈地点点头,“老王又有事儿做了。”
“你就认认真真干你的活儿吧。”
“我一直很认真地为林总服务的。”鲁广建瞪大了眼睛,“上次把你从中计的边缘拉回来,我多认真?这完全是技术工作之外的附赠服务。”
林小画以手扶额:“你算得可真清楚……”
“既然说到这儿,我又得提醒你了。”
“又咋了?”
“就是别大意。行百里者半九十,没到完全盖好那天你就不能松懈。你怎知韦待价不会干新的坏事?”
“韦家班现在就干干刷漆画画之类的活,而且还是靠谱的老杨带队,还能有什么威胁?”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看你是过敏了吧?”林小画轻蔑地一笑,“或者就是为了显示你的重要夸大其词。”
“好你个林小画。不听老鲁言,吃亏在眼前。”
“好好好,听鲁军师的。”
“那就好,一定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鲁广建退出之前再次叮嘱。
夜里,林小画琢磨了一下,还是没想出韦待价能在哪儿使坏。第二天,她不死心,还特地去了趟工地,专门巡查韦家班的工作。
此时的老杨已经从外地回来了。他这几天的工作,已经从采买原料,转为制备彩漆的色粉。现在滕王阁已经封顶,正在紧锣密鼓地铺瓦。等到瓦作一结束,雨水不再进来,漆作和彩画作就可以正式开展了。
林小画跑到老杨他们的工房,里面遍地是各种颜色的原材料,很多都是矿石。老杨看到新领导来了,赶紧热情地打招呼:“林娘子,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你这话说的,我来还要先请示么?”
“哎哟,不敢不敢。你瞧我这张破嘴,一点都不会说话。”
林小画被逗笑了:“不开你玩笑了。我就是觉着漆作马上要开始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们准备的情况。”
“那必须准备到位。”老杨热情地开始介绍,“你看,这是朱砂,专门制备红漆的,那是白垩,专门制备白漆的。”
林小画点点头,她知道这两种颜色在唐代建筑中最为常见,有种“七朱八白”的图案套路,就是那个时候流行的。
老杨继续说道:“还有石胆,专门制备青绿漆的,雄黄,专门制备黄漆的,木炭,则是专门制备黑漆的……”
“这些很多还是矿石,离做成颜料还有很多步骤。你觉着来得及吗?”
“来得及的。你看到的这些是还没加工的,其实我已经加工了很多了。”说罢,老杨就领着林小画来到另外一间工房,这里放着好几口大缸,缸里已经有很多精磨成粉的颜料了。旁边还坐着很多工匠,有的负责把矿石敲碎,有的负责把碎块放进碾子里细磨,磨好了就倒到那些颜料缸里面。
“颜料粉有了,那漆呢?”
老杨带着林小画,又来到了第三间工房。还没到门口,就远远地闻到了很刺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