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回去吧。你夫人又发起疯来,把衙役都惹毛了,说要治你个逃跑的罪名。”
宇文正一听慌了神,赶紧准备回去。
林小画灵机一动,便叫来丑奴儿:“你会驾车吧?”
“会!”
“好,我和你送宇文先生回去。”
宇文正一愣。林小画也不管了,直接把他推上了马车。接着,丑奴儿坐在车前,一声吆喝,便向城郊跑去。
林小画和宇文坐在车厢里,终于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是二人却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启话题。
宇文正纠结了半天,结结巴巴地说道:“林,林娘子,你……”
“爹!”
林小画鼓起勇气,叫出了这个称谓。
宇文正先是恐慌地看向车头,生怕别人听到。但在这隆隆的车马噪声下,他确信外面人听不到。之后,他便忍不住老泪纵横起来。
“您别这样。”林小画扶住宇文正,也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
“若儿呀,你可千万别让人知道你是我女儿。”宇文正依然把女儿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当初判的是全家流放。我怕有人去告发,抓你来吃这苦头。”
“放心吧,不会的。”林小画安慰道,“我现在的身份,是梁家班的柏娘子的远房亲戚,天皇天后都认的。”
“那就好,那就好。”宇文正欣慰地说道,“你当初是怎么逃脱的?我们是真没想到你还活着。”
“从被抄家那一天起,你们就不知道我的行踪了?”
“是呀。你那天不知道去哪儿玩了,因祸得福躲过一劫。你后来怎么到梁家班的?”
林小画回忆了一下短剧开头,发现这里还缺了一段情节:“有些事情我也不完全记得了,因为那天我不知怎么就落水了,几乎丧命。是梁家班的人在河边把我救起来的。”
“啊?可苦了你了。”宇文正一脸疼惜,“不过也算你命大。你那弟弟妹妹就没这么好运了。此地瘴疠横行,来了没多久,他们就病死了,阿娘哭了三天三夜就疯了。”
“什么?”林小画想起了之前见到的两个坟头,竟然是自己“弟弟”、“妹妹”的,怪不得“娘”会疯了。
想到这里,她恨恨地锤了锤坐凳,咬牙切齿地说道:“爹,当初到底是谁冤枉你的?”
“这……”
“你犹豫什么?”
宇文正叹了口气:“若儿,过去的就过去了。只要你能平安,就不要节外生枝了。你千万千万不能暴露,学成金釭套铁之术后就尽快离开,越远越好。”
林小画见宇文正不愿意说,索性直接点了出来:“是韦待价还是韦弘机?”
宇文正一惊,半晌才缓缓问道:“你和他们挑明了?”
“那到没有。就像刚才跟你说的,我现在公开的身份是梁家班的远亲。”
“但是……但是他们俩都认识你啊?从小看着你长大的。”
“嗯,韦待价是肯定知道的,他曾经撕破脸直接指认我。韦弘机大概率也知道,但他一直没戳破,甚至否认我是宇文若。”
“那你怎么还说能瞒到现在?”
“这个说来话长,总之就是前面提到的,我找机会跟天皇天后都说过我的假身世。他们认了,别人就不方便说什么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就一定要防着韦待价。他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哼!果然是他!他是怎么冤枉你的?”
“爹当时获罪,明面儿的原因主要是工期一误再误。”
“为什么会误期呢?”
“当时一批主材,已经快阴干到位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又打湿了。这木材吸水容易去水难。我不得不重新等木材干透。为此我还上了火烤等一些加急的办法,不知不觉导致了一些木材暗伤。后来实在等不及了,我强行上了一批木作,结果吊装时木头开裂坠下,还砸死了人。”
“这些是韦待价干的?”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是谁告诉你的?”
“韦弘机。”宇文正说着这个名字,但是情绪没有波动,“你韦伯曾经半路追过来问我龙应阁的事情,那时候告诉我的。”
“那岂不是说明他们是合谋的吗?”
“不,我相信你韦伯不会。”宇文正笃定地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是他那同宗的堂弟韦待价,一心要往上爬,才设计陷害我的。”
“这……这也太牵强了吧?”林小画直摇头,“扳倒你之后,韦弘机升为侍郎,是最大的得益者,你怎么就一点不怀疑他?而且他知道韦待价害你的话,为什么不站出来揭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