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技术不错。正好这次我答应洪州木匠们收徒传艺,干脆就把这种技术传播开。”林小画雄心勃勃地说,“这样一来,我可就真的改变历史了。”
“瞧把你嘚瑟的。”鲁广建拆台道,“说得好像你已经在洪州一呼百应横着走了。”
“你怎么老泼人冷水啊?”
“骄兵必败!”
“我哪里骄了?”
“你还不骄?”鲁广建笑道,“你看,才四五个不知道真面目的班组上门巴结,你就觉得掌控了洪州木匠行。这是典型的骄兵之相!”
“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别在这儿不停地踩我。”
“我劝你千万别跟洪州木匠行的大佬闹翻了。”鲁广建郑重其事地说,“你可以利用接触下面的班组给他施压,但是可别真的跟下面的班组合作去了。”
“什么道理?”
“你教我的道理啊?”
“什么鬼?”林小画一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还记得有一年,你去柳江做项目的事情吗?”鲁广建最讨厌林小画记吃不记打了,“当时我们公司做方案图,需要找一个地方院配合做施工图。”
“天哪!我想起来了。”林小画想起了不堪的往事,一脸黑线。
“你嫌弃当地最大的设计院要价太高,想找别的院。但是别的院都和这个老大有价格联盟,费用便宜不了多少。”
“别说了……”
“我偏要说!”鲁广建步步紧逼,“你不死心,非要去瓦解人家的联盟。结果还真有一家小院当了叛徒,吹嘘自己在当地吃得开,完全不输那个老大设计院,最终以一半的价格接了这活。”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结果图是画了,质量一般也就算了,可是交给官方审图时,人家老大设计院垄断了所有审图渠道,直接拦了下来。各种提意见让你改过千百遍,就是不让你过。结果甲方毛了,炒了我们公司血本无归。”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看你认错就是假的。”鲁广建毫不留情地继续揭伤疤,“当时你回来总结教训可诚恳了。结果呢?你看你都穿越了一千多年,还是想这么干。”
“我反省,深刻反省。多谢鲁总高屋建瓴、一针见血、鞭辟入里的指导……”
“少来!我就是个搞技术的,商务经验肯定远不如你。但是,我比你冷静。”鲁广建诚恳地说,“你这次穿越唐朝,就是老不冷静。一不冷静就会掉坑。你只要冷静地把这么多年的商务经验教训盘一盘,肯定有办法把各方关系搞活的。”
林小画听了心里暖暖的,又重拾了信心:“好,我今天晚上好好想想,把策略调整调整。”
“这还差不多。”
就这样,林小画带着鲁广建的任务退了出来,重新开始思考洪州的局面。
对于梁家班来说,在洪州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根基。没有根基怎么办?
林小画忽然想起太祖爷的那句名言“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眼前一亮的她,似乎捋清了思路。她把洪州城里的各方势力分为三类。一类是自己人,梁家班和两个金吾卫。一类是敌人,韦待价和吴子章,以及跟吴子章勾结的木匠班组。剩下的,虽然既有不友善的阎都督和木行话事人,也有急于纳投名状的中小班组,但是他们都是可以争取到自己这一方的。
想到这儿,林小画心中就有数了。她不再满足于拉拢到几个叛变的中小班组,而是要谋划一个更大的联盟。
第二天,开坊的鼓声刚过,便陆陆续续又来了好几个班组。林小画依然分配各人去接待,照样想尽办法套路各种信息。到了傍晚盘点的时候,他们对洪州木匠行的了解又大□□了一步。
“林娘子,是不是该收网了?”丑奴儿已经按捺不住了。
“什么收网?”慢一拍的梁呆子显然没有领会。
“哎呀,我们都已经接触这么多、了解这么透了,可以确定跟谁合作怎么干了呀!”
“不!”林小画微微一笑,“还没到时候。”
“啊?这么多班组林娘子都不满意?”
“那倒不是。”
“那是为什么?”
林小画故意卖起了关子:“这样吧,丑奴儿我给你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做完你知道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