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目标地点的路上药物渐渐生效，神走在实验品队伍最后，能看见已经有个别人步履蹒跚，禁不住低声呻吟，但他们被管理的研究部门会员强拖着，只能被迫服从，少年咬住牙关，他至少不想在外表上表现出来，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在考验他的意志力。

众人到达一个较开阔的地下方形广场，深度有两至三层，广场内遍布残破的废墟，在对面的入口处同样有一群会员，人数为30，加上一个阶级更高的管理人员，广场顶层有数个简单的看台区域，零星站了几个刺客，研究部门的三个管理员把10个实验品身上的束具依次解除，示意他们拿取边上器械台上的武器。

神无语地看着另外两个人嬉皮笑脸地劝阻了蓟解开自己戴着的束具，分配给每个人的武器是做过钝化处理的拳刃、短剑、投掷用小刀各一份，他双手手腕上的镣铐直接让使用拳刃变得不可能，神不由得在心里冷笑还好他年纪小思想还没那么极端，等过两年敢这么对他早就被揍到求死不能了。

——等等，他俩的名字我记得之前在本子上见过？

他对两个研究员确实毫无印象，名字也是刚才在路上听见的，照理说自己当年直到脱离工会前都直管着研究部门，里面的成员算是他最熟的了。

——也就是说，这俩在不久之后就死了，而且极大概率是我暗地里干的？

少年背对众人阴暗地微笑着低头看向手中的短剑。

——呵，我就是喜欢这样的自己。

既然看到了现场，要做的事就很好理解，接下去应该是以练习为目的大乱斗，实验品们是本次被弱化的一方，那么对面应该大部分都是新人。规则按工会传统，新人方除自己外都是敌人，实验品方不用内斗，目标是击败对面每一个人，手段不限，直到敌人全灭为止。

最近已经做了几十年的观众不能下场了，走前总算还能亲自玩一盘让王国刺客工会培训部长很是快乐，连还不能完全走稳的左腿也没让他的步伐失去轻快。

——诶哟，这还有几个眼熟的，过会挑他们玩玩，哈哈～

——小打小闹，是兄弟被我坑一下叙旧不为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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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坐在看台的台阶上写着实验品们的状态记录，那个才13岁的孩子这次也一如既往地在进步，他重伤未愈，右臂更是肉眼就能看出几乎不能动弹，而且痛觉剂应该让他光是忍耐就要耗费极大精力，但他还是做出了理智判断。战斗一开始他就降低存在感躲进场中的废墟里，尽力活用隐蔽类技能避开附近人的注意，看得出他选择等待机会收割残兵败将，在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下这肯定是正确选择之一。

比起那孩子的低调，其他实验品们在长期巨大的精神负荷和疼痛下多少有些暴躁，因为暗示命令这场战斗中他们倒不会攻击彼此，但对敌方的攻势就十分单纯，大多是力量的直接碰撞，他们只想赶紧结束战斗，终止自己的痛苦。

根据每个实验品参与实验计划的方式不同，要观察记录的项目多如牛毛，战场整体的态势进展不属于研究部门需要关心的内容，蓟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几个近期的重点对象个体上。

神感到来自出发点方向的关注降低了，他也跟着轻松了一些，本来现在的自己是没能力感知大范围气息的，用现有的身体条件集中注意力锁定某一方向已经很占用精神资源了。

但只要不被蓟始终盯着，自己稍微做点什么出格的事应该都不会被其他人怀疑，有一说一神对他曾经的负责人还是有点头痛的，蓟的武艺虽然一般，处理情报的能力在部门却绝对是第一梯队，要不是因为他既不爱到处跑又不爱说太多话，自己成为最高干部那会儿就想把他调去情报部门了。

他咬紧牙关再用力了一次，右手连稍微握紧都很难做到，每一个关节都仿佛在咔嚓作响，剧痛让他眼前发白。

——啧，都怪飞影。

明明胳膊已经治愈了大半，但被摧残的记忆只在几天之前，深刻的印象被痛觉剂激发，当时的痛楚就像真的一样重现，使得身体都觉得自己确实重伤了。神好笑地在心底叹气，也不能说这是坏事，按他的经验，如果没有这个明确的印象点集中痛觉，就会变成全身散布没有规律的痛点，对一般人来说可能更干扰行动。

从半坍塌的墙后劈来的拳刃掠过他耳边，少年脚步不稳地立刻后退了几大步，随即隐入阴影中，追击的刺客往可能的方向又攻击了几次，但没有猜中少年的躲藏路线，他咂了下嘴很快离开去寻找更明显的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