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看见了冰泪流满面的脸，血还在从他脸上的伤口中流出来，滴在少女脸上，她看着青年，脸上心痛的表情泛滥开来。

但青年高兴地笑了。

“没事，只要你平安就好。”

“你们真够轻松的嘛，死到临头还要肉麻？”死灵的剑气几次划破刺客后背，再加上之前被他劈的那一剑，神知道自己身后肯定是惨不忍睹，钻心的痛阵阵袭来，他只有咬着牙去忍受，虽然有邪那首曲子的帮助，但晕眩的感觉还是会不时出现，他皱眉。

——一定要想出办法打败他……我一定要保护他们，保护我的朋友们！

“神？你真的没事吗？”冰担忧地看着他的脸，他回给她一个无力的微笑：“我只是累了点。”少女看不见他背上的伤势，挺好，神不愿看见她伤心绝望的表情，他更加抱紧了她，躲避死灵的追杀。

——糟了！是死路！

强撑到现在的集中力早就不如平常，一步失误的刺客赶紧转身想改走别的路线，但他万万没料到死灵右手的十字巨剑已经脱手朝他们快速飞来，如果命中的话，他和巫师恐怕将双双成为被刺穿在墙上的装饰。即使判断得到却没能力躲开，那一刻神几乎丧失了所有的希望，难道这次真的要死在这里？他不甘心，他还没有完成为父母的复仇，也没有保护到星月他们，如果他再强一点，如果他还能坚持……但在近在咫尺的剑锋面前说什么都没用了。

一道银色的光芒闪过，十字巨剑从中间截断，掉在地上发出两声闷响。

是幻吧……神只想了这些，就因为惯性砰地撞到石墙上。“啊……”后背受到如此巨大的撞击，全身瞬间丧失了力量，他顺着墙渐渐滑下来，倒在地上。

“天哪——神！！”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跪在丈夫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能这样瞒着我——”

“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受刺激了……”刺客抬头看着刚撞上去的那面墙，那上面就像被泼了一桶红颜料，他苦笑，怪不得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流了那么多血还没失去知觉就已经是奇迹了。

巫师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俯下身去紧紧搂住他。

“原谅我，冰。”

神深深地叹了口气。

“到最后，还是不能守护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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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道完别了吗？”死灵踱到两人面前，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们，“我好心等了很久哦，那么现在你们该死了。”

冰松开神，缓缓转身抬头面对死灵：“你放过神吧。”

骑士一怔，随即笑了：“不行。”

“我知道你是要为我的父亲冰暴骑士复仇，对，是我……杀了他。你的目标本该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都不重要。只是因为他们对你杀死我的计划造成了妨碍，你才会要连他们一起除尽。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可以一剑刺死我，那么你的目的就达到了，放他们回去吧！”巫师的声音里已经没有恐惧，那是料定自己必死而出现的镇定。

“确实最初我是这么想的，但是你们表现得好过头了，给我的自信心造成了不少打击啊，我谁也不会放过的。”死灵的视线越过她跟刺客的目光接触，它的眼神中流露出解恨的快意。

“随你怎么折磨我，只要你饶了大家，你只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而已。”巫师异常坚定地说。

“不行！我绝不答应！”刺客挣扎着要站起来。

少女扭过头看着她的挚爱，她知道自己又在重蹈覆辙，但如果有一丝生机的话，无论多少次她都会选择把机会让给他。“我只后悔自己是冰之家族的人，是被诅咒的一族的血脉，神，你忘了我吧……”看见青年这样一次次地满身创伤，一次次地强迫自己奋起抗争，少女想起斐扬森林里那个单纯快乐的小伙子，晶莹的泪珠不断从她脸颊上滑落，“如果我们当时做出的是另一个选择该多好……如果死后还能见到的话，我想要请求洛基神大人，忘记，是最好的办法……”

“这不可能……”青年一边咯血一边用颤抖的手指抓着墓土，“我绝不会忘记你，这对我来说才是最残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