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昭扯过姜清语的手臂将人圈在怀里,在她耳边低语:“那又怎样,属于我的东西谁都抢不走,包括你。”
姜清语暗暗使劲,没能挣脱陆文昭的怀抱,只能以这样的姿势继续听陆文昭说话,“即使我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清语,我们就这样好好地过一辈子不好吗,我发誓我会对你好的。”
陆文昭语气卑微到像是在恳求,姜清语几乎就要心软,但她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躺在病床上的父亲,还有她那个正在上学的妹妹,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陆文昭是怎样将她一步步逼到这番田地的。
“好啊,陆文昭,”姜清语对惊喜到发懵的陆文昭浅浅一笑,“我要当陆家的女主人,只要你能赢过陆奕臻,成为下一任陆家掌权者。”
陆文昭露出会心的微笑,更紧地搂住姜清语。
八年来陆家第一次聚齐四个人,佣人早早地准备好丰盛的菜肴为陆奕臻接风洗尘。
在餐厅看见姜清语的那一刻,陆奕臻愣住了,随后他的目光被陆文昭搭在姜清语肩上的手吸引。
陆奕臻虽然在向陆文昭提问,眼睛却没从姜清语身上移开过,“大哥,这位小姐是?”
陆文昭放下搂着姜清语的手,“奕臻,正式介绍给你认识一下,这位是姜清语,我的未婚妻。”
“你好,姜小姐。”
陆奕臻礼貌而疏离地同姜清语打招呼,只字未提在医院碰见姜清语的事。
姜清语主动朝陆奕臻伸出手,道:“奕臻,早就听你哥提起过你,别见外,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可以叫我姐。”
陆奕臻礼节性地握住姜清语的手,“好的,清语姐。”
三人寒暄片刻,气氛还算融洽,等到陆启铭下楼后,氛围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陆启铭眼里只有陆奕臻这个小儿子,完全把陆文昭和姜清语当成空气。
他很关心陆奕臻在国外的生活,虽然安排在陆奕臻身边的人一直都有和他联系汇报情况,但他更想听陆奕臻亲口说。
面对陆启铭的关心,陆奕臻有问必答,表现得既不过分疏离,也不过分亲密。
他十三岁时便被父亲强行送出国,已经八年没有回过家了。
他的母亲将半生年华与爱恨都葬在了陆家,他幼年时期对陆家的记忆底色是灰暗阴沉的。因此他对父亲的感情比较复杂,父亲对他很疼爱,但又似乎过于绝情。
他一回国就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精神状态极差甚至认不出他这个儿子。
这无疑加重了他们父子二人的隔阂。
佣人准备好饭菜,他们依次入席。
席间陆启铭主要还是问陆奕臻在国外的一些事情,氛围还算得上融洽。
“听说你在国外还办了个人画展?”陆启铭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悦。
陆奕臻没有察觉,答道:“是,这是我的爱好。”
“有兴趣爱好是好事,但不能为此耽误正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陆氏,你现在要开始学着打理公司事务了。”
陆奕臻从善如流道:“公司不是有大哥在吗,我去添什么乱?”
“你姓陆,就要承担起该承担的的责任。不然你打算以后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画一辈子画?”
听出父亲的不满,陆奕臻放下了餐具,他的语气并不强硬,但态度十分坚定:“父亲,大哥现在把公司打理得很好,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陆启铭冷哼一声:“胡闹!我送你去读书不是为了让你不务正业,更不是为了让你和我顶嘴。我是想让你好好学金融,好好学怎么管理公司,你这是在浪费自己的人生!”
这话一出,陆奕臻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启铭:“什么叫不务正业?我……”
他想说母亲以前也是个美术老师,但顾及到陆文昭在场,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陆文昭站出来打圆场:“奕臻啊,你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何必非要气爸呢?画画只能当成业余爱好,爸说的话都是为了你好。”
这话听上去像是在劝和,却有种火上浇油的意味。
左右为难,陆奕臻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看了好一会热闹,姜清语笑盈盈地和稀泥:“父子难得团聚,就不说这些让人不愉快的话了。伯父消消气,奕臻也赶紧吃饭吧,明天还要去探望伯母呢。”
陆奕臻的气霎时消了一大半,他温声说了句抱歉,便闭上嘴不再说话。
四人各怀心事,安静地吃完了这顿饭。
陆启铭怒气未消,饭还没吃完便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姜清语虽然是陆文昭的未婚妻,但终究还没结婚,陆家还是把她当成客人对待,为她安排了一间客房,离陆文昭的房间很远,姜清语对此很满意。
上楼时她向下望,陆氏兄弟坐在一起谈心,一副兄友弟恭的融洽景象。
陆文昭笑里藏刀,陆奕臻心无大志。这兄弟二人若内斗起来,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囚困她的牢笼似乎裂开了一个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