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璟紧张地握了握拳,静静地看着眼前黑衣人的一举一动,而身旁的车夫也跟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连忙在旁边附和道:“各位爷,我们都是来赶路的,今晚就在这休息一晚,什么都没做,能否给条活路?”
几个黑衣人盯着两人看了看,又扭头对视一眼,轻点了下头,很快,原本被黑衣人围起来的两人,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缺口。
车夫大喜过望,一边嘴里说着好话,一边着急地往外走去。
宋闻璟也没想到,这些黑衣人会这么好心,简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眼前唯一的生路,现在也顾不得思考太多。
两人走到门口,车夫心里还在无比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回去还能吹一阵,却没想到一只脚踏出门槛,霎时,脖间一抹冰凉占据心头,如同一块薄冰贴在肌肤上,让人不禁一颤。
车夫愣了愣,脸上的表情瞬时僵住,眼中的余光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看去,不知何时,黑衣人拿着一把短小的匕首抵在车夫脖颈处,而刚刚还走在自己身旁的人又不知何时被弄晕丢在了后面,而此时站在自己身边的黑衣人扭头问道:“这人怎么办?”
“杀了,随便找个地方扔出去。”
黑衣人点点头,随后手腕微微一动,一道血痕很快便展露在眼前,车夫听到回答,猛然心头一震,便开始黑衣人手里挣扎起来,皮肤传来的刺痛感,也把此刻的求生欲无限放大。
“等等!”
车夫反手握住黑衣人的手,苦苦挣扎道:“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出来赚点钱的,你们放过我吧,我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
车夫还未说完,便觉得身后一阵剧痛,被硬生生打晕了过去,身后的黑衣人不满道:“收拾完快走,别耽搁时间。”
“可是……”
“一起带回去,说不定是个同伙呢。”另一个黑衣人又道。
“也对。”
——
等宋闻璟醒来时,自己已经不在那间破败的房间里了,而是进了一家简朴普通的屋子里,屋子里周围的光线算不上明亮,只见几根蜡烛静静燃烧着,烛影映在墙上一晃一动。
宋闻璟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下床向门口走去,门没有被锁,宋闻璟轻轻一推,门口便露出一条缝,门口没有守着人,宋闻璟从门缝向外偷看,很奇怪,有人想抓他,可到手了,看守却这么放松,难不成真就是吓唬吓唬人的,还是不小心抓错了?
愣了几秒后,宋闻璟刚推开门走到院子里,不多时,耳边便听到一阵讥笑:“怎么现在才醒?天都快亮了。”
宋闻璟疑惑,抬头闻声看去,不知何时,房顶上坐了一个人,走进仔细一瞧,才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应远在宫中的小皇帝。
“陛下怎么在这?”宋闻璟疑惑道,“陛下走了,宫里怎么办?”
沈翊笑笑:“这话不应该朕问你吗?朕刚不久给你解了足,又给你拨了粮草,现在皇叔就这么跑了?那皇叔欠下的账,朕要找谁来还?”
宋闻璟低头不说话,仔细想了想,其实欠的账也不差这一点了,可手里好像也确实没东西能还了,除了身上的这条命。
“那陛下还想要什么?”
沈翊漫不经心地抚了一下衣袖,散漫的话语中处处都是挑衅,他道:“朕想要什么,皇叔应该最是清楚,若皇叔真给得起,朕自然也受的起。”
“什么意思?”宋闻璟愣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道:“是陛下安排的吗?那他们俩个人去哪了?”
“怎么会呢?”沈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却又故作无辜道:“朕什么都没做啊,皇叔为何这么想朕,朕一无权二无势,顶多就是过过嘴瘾,哪敢对皇叔下手,再说,皇叔是不是还想给朕加个什么不好的罪名,再同以前一般,把朕丢进虎洞蛇窝?”
话罢,宋闻璟仰头看着房顶上懒散坐着小皇帝,心中并无多大的触动,只觉得怪不得原主能落得最后如此下场,不仅仅因为他可恨,更是因为这小皇帝太记仇,做过的每件每桩事,就连细微的小事,写下来也能出本书了。
见状,宋闻璟只好拱手行礼,说:“臣自是不敢。”
“不敢?”沈翊道,“皇叔为何现在又不敢?”
宋闻璟低头着默了默,还未等开口说几句解释的措辞,便听见沈翊笑了一声,继续道:“皇叔不会当真了吧?现在这又没旁人,朕只是跟皇叔开个玩笑罢了。”
“陛下。”宋闻璟顿了顿,又不禁重新发问道:“陛下怎么知道臣在这,陛下这般私自出宫,不应该只是来找臣开个玩笑吧。”
沈翊浅浅一笑,随之站起身,抬起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突然开口道:“皇叔不相信朕?”
宋闻璟看着他,似有些琢磨不透,还没等缓过神,便见沈翊脚尖轻点从房顶落了下来,房顶距离地面并不远,沈翊稳稳落到地面,随后慢悠悠地走到宋闻璟跟前,附身贴近轻声道:“那皇叔想知道裴夏怎么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