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沈彻闻回到军帐,用蛊虫毒死了刺客,让沈天星为刺客易容,装成西平王遇刺暴毙身亡的假象。
“王爷做这种事,你竟然还纵着他!”谢青鸾脾气上来,作势要打沈天星。
沈天星连连求饶:“谢将军,刺客既已派出,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与其没完没了地防备刺客,不如假死趁机观察局势,把幕后之人引出来。再说王爷一直盯着西境动向呢,若他一死军心大乱,王爷自然会再现身的。”
不过好在沈彻闻麾下将领许多都说当年与沈老王爷一起打江山的亲兵,能力还是靠得住,西境的战事有条不紊,没有出什么乱子。
“那王爷如今身在何处?”谢青鸾问。
她狐疑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沈彻闻,觉得沈彻闻长得像王爷,但正因为长得像,她才不敢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王爷。
毕竟沈天星家传的易容本事谢青鸾是见识过的,如果有意将王爷藏在京中,必然样貌会和本尊天差地别,才能避免怀疑,沈彻闻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她倒是不敢认了。
沈彻闻见谢青鸾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下来,迅速开口表明身份,打消她的疑惑:“小舅他人在京中暗中监视着朝堂里的动向,由沈哥联络着,就算是王妃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小舅?”谢青鸾朝周贺丹问道,“王爷什么时候有姐妹了?”
周贺丹笑笑:“将军忘了,沈老将军有个哥哥,去的早,只留了一个女儿,嫁去了北疆郑家,跟王府也许多年没联系了。”
到底是沈家亲戚,谢青鸾听罢便没再多问,只朝沈天星说道:“那便带我去见王爷吧,乌傩教的事情我差不多有头绪了。”
沈天星脸上表情凝固住,下意识看向“罪魁祸首”沈彻闻。要不是他多嘴说什么自己知道王爷在哪,谢青鸾也不会说这些。
沈大王爷现在在十年前乐不思蜀,翻遍整个京城也只有个上蹿下跳的沈小王爷,严重货不对板,怎么拿出来给谢将军交代。除非沈小王爷愿意跟谢将军讲讲时空穿越这码怪力乱神的事。
显然沈彻闻不愿意,站在谢青鸾背后冲着沈天星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沈天星觉得自己大脑从来没有如此飞速旋转过,在谢青鸾起疑前解释道:“倒也不是信不过将军,只是王爷假死一事是机密中的机密,整个大燕也就只有咱们这间茶室里的四个人知道而已,连世子都不知道。
“王爷担心被人察觉,隔几天就会换个地方藏身。虽说我能联系上王爷,也得是王爷主动给我讯息。如今,我也有许多天没见着王爷了。但王爷事先吩咐了,谢将军这边若是有了消息,只管告诉王妃。”
眼瞧着沈天星嘴皮子都要磨冒烟了,沈彻闻忍不住憋笑。
谢青鸾却是犹豫了起来。
周贺丹说:“我身在明处,许多事做起来比王爷方便,想来王爷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告诉沈天星这话的。谢将军若是信得过我,告诉我就是。”
谢青鸾坐回榻上,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随后叹气道:“不是我信不过王妃,只是这件事……唉。你如今身子这样,我若再把你卷进来,万一出了什么事,又该如何是好?”
“看来将军是查到勾结乌傩教高层的人是谁了。”周贺丹柔声细语地分析道,“想必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恐怕连王府都动不得。”
“没错。正因如此,王妃如今怀着身孕,更不能管这件事。”谢青鸾说。
周贺丹手掌放在隆起的腰腹处,顺着袍子落下的弧度摸了两下,说道:“我既已嫁入王府,自然与王爷夫夫一体,这件事王爷既已牵连其中,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将军将对方身份告诉我,我多少还能有所防备。总好过为他人做嫁衣,到死也不知道元凶是谁要好。”
听完周贺丹的话,谢青鸾终于松口,说道:“乌傩教在南疆势大,我一早就派人卧底其中,王爷吩咐后,我让线人潜入乌傩教总坛调查,发现教内费用许多给了南疆王府,细查后发现王府世子木偌瞳与教主走得很近。”
“怪不得乌傩教高层每次都能躲过朝廷清剿,原来是有南疆王府通风报信。”沈天星说。
沈彻闻不解:“南疆木氏,自前齐就统治南疆,已有几十年了,乌傩教在南疆势力渐大,木氏为了维护统治有意拉拢,也说得过去。”谢青鸾不至于如此郑重其事。
“若只是南疆王勾结乌傩教,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周贺丹说,“谢将军怀疑的,是南疆王府背后的靠山吧。”
谢青鸾:“没错。”
“南疆王府背后有什么靠山?”沈彻闻问。
周贺丹解释道:“天授十四年,先帝将老南疆王的孙女赐婚给了三皇子。”
也就是说,如今的南疆王世子木偌瞳,是三皇子乐书和的小舅子。只要木家还拎得清利害关系,乐书和就是他们目前在朝中唯一的靠山。
沈彻闻倒吸了口凉气,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最好的兄弟乐书和会派人刺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