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辉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林妍嘲讽一笑,“我会的还多着,比如怎么用一根簪子干掉新婚夫君,要不要试试?”
她说的是金家六爷,金辉又被一呛。
说话间林妍打开了所有的锁,看着桌案上的一排箱子盒子与铜锁,又不屑地嗤笑一声,“金大少爷还真是怕别人不知道您宝贝藏在哪儿。”
金辉已然被林妍怼的没脾气,道,“妍儿,我从来不知道你说话能这么呛人。”
“承让承让,”林妍笑道,“我原先也不知道金大少爷那么识时务呢。”
“算我说不过你。”金辉与林妍说正事,“会看账册吗?”
林妍接过翻开,“会。”
金辉道,“这里是青衣军近一个月的账目,下面是户部的明细,最后有我的批注。”
越看,林妍面色愈沉,问,“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缺口?”
金辉告诉林妍,“户部那份是前日二王子给我的。”
林妍知道他话没说完,抬头问,“还有呢?”
“五日内找出你挪用军饷的实证。”
林妍深吸口气,这把金辉的确帮了她,说,“明白了,多谢,算我欠你个人情。”
林妍放下账册,转身要走,金辉却又脚步一错拦住她,“妍儿,你非要与我这么说话吗?”
林妍烦他,不耐道,“那金大人要我怎么跟你说话?咱们什么关系?嗯?我姐姐的夫主的儿子,还是我未婚夫的兄长的夫人的庶姐的夫君?”
金辉知道,林妍还记骗婚之仇,向她解释道,“对不起,我也是被……”金辉也是被骗的,直到大婚那日掀开盖头,他才发现,新娘并不是林妍。他也哭也闹也绝食,金老大人恨铁不成钢,丢下一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就把他锁进了柴房。直到险些饿死,金辉才明白,他根本没有能力保护林妍,他甚至,没有能力保护住自己。
林妍一哂,帮他把下面的话说完,道,“被逼无奈,我明白。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轻松,喜欢你不像楚奕苏辰他们笑里藏刀满心算计,可惜我忘了,你是金家独子,你被你父母教的像张白纸一样,与我来说,也就像张白纸一样——一捅就破。是我不谙先前世事,我不怪你,但若要我一笑而过,抱歉,我还没那么大度。”
金辉苦笑着问,“便连小时候的情谊也没了?”
“你的妻子是文二小姐。”林妍一默,说道,“何况,如今你也不是整日走马斗狗的大少爷,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应该明白。该放下的,必须得放下。”
这句话林妍在说金辉,也在说她自己。从豳和府回来的日日夜夜,每日都得这么告诉自己。
金辉微微后退半步让开,“我明白了。”
“多谢你能为我争来这两日的时间应对,我会立即处理。”林妍也不为难他,“轩慎那边要什么,你给什么便是。”这纰漏,她还应付的了。
“妍儿,二王子既然笃定你们军饷出了问题,你哪里追的回来这笔饷银?”金辉问她。
林妍也知,轩慎既然下了这个套,必定不会轻易叫她破局。
金辉取出一封手信,说道,“我从族中调了一笔银子,明日就到,你先把这个缺口堵上。”
林妍一讶,“你哪里能一下子调这么多钱?”
金辉笑了下,反问她说:“如果我说是还没来得及洗干净的国难财,林大人会参我一本么?”
林妍也笑,“当然不会,不过本兵也不打算还了,金大人敢参我吗?”
“国难财”是金辉给林妍开的玩笑,他说道,“这钱来路没问题,你放心用便是。不过等过了这风头你得还我,不然族里那边我顶不过去。”
“呦,”林妍逮着机会就想损他,挑眉笑道,“还以为金大少爷洗心革面当家做主了呢,原来还得看那帮老家伙眼色啊。”
金辉知道林妍损他什么,无奈道,“妍儿你别说我,那楚奕苏辰可是翻云覆雨的人物,不一样得受制家族?”
林妍如今已明白楚奕楚氏出身背负的身不由己,幽幽一叹,说,“我这孑然一身的,虽不幸,却也万幸。”
“还有句话,”金辉踌躇道,“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林妍拒绝的冷淡利索,“既知道不当问,那便不要开口了。”
金辉苦笑,“妍儿,以前你可不会这么绝情的。”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林妍道,“以前你金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吞吞吐吐过?”
金辉忍不住,还是想说,“楚奕对你有感情。”
林妍垂眸,“果然是句不当讲的话。”
金辉又问:“豳和府,他让了你一招?”
林妍一默,不答。
楚奕让她的不是一招,而是一城,一箭,还有……听说他失了菀南屏障,被楚氏旁亲和苏氏联手弹劾,偏箭伤又引旧疾,虽有太后楚婉力保,却还是被削了兵权,禁足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