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将军,将军听我解释……唔……”
伍妈妈的嗓音响彻云霄,刚做完坏事回来的琇月见状,赶忙将一卷手帕塞入她大喊大叫的口中。
她长吁一口气,生怕伍妈妈说出什么不该听的来。
做完这些,她佯装若无其事地摆手:“没事了,将人带下去吧。”
目送侍卫带着伍妈妈离开,她敛去面上惊惶的神色,淡定地走到沈南烟的身后。
“今日之事本是小事,本不该惊扰将军。如今事情已真相大白,确实是与将军并无关系,还请将军大人有大量,切莫将此事放在心上。”
见琇月平安无事地回来,沈南烟笑意盈盈地对洛煜福了一礼,那不卑不亢地的话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挑不出错处。
洛煜凝视她半晌,静若潭水的凤眸中仿佛有种穿透力,只稍稍一眼,便能将沈南烟心中的成算看透。
沈南烟心中打鼓,抿唇看向别处,佯装忸怩道:“我知将军军务繁忙,若将军没有什么事,我先不打扰将军了。”
说完,沈南烟脚底抹油似的拽着琇月离开。
暮色四合,柴房中只挑起了一盏微弱的油灯,照亮了整个房间。
柴房中凌乱不堪,伍妈妈浑身被五花大绑,臃肿的身子被麻绳紧紧勒住,活似乎一个大粽子。
她嘴里还塞着绢帕,整个人无力地躺在柴堆上。
她一拱一拱地将身子挪到房门前,挣扎着企图要逃跑。
房门外发出稀疏的声,她听得出那是有人开锁的声音。
不消片刻,沈南烟提着灯笼,推开了房门。
沈南烟居高临下地睨了她狼狈的身形,淡声道:“伍妈妈不必白费力气。将军府守卫森严,你是逃不出去的。”
伍妈妈也知沈南烟说的不是假话,似是认命了一般,脑袋无力地垂到了地面。
沈南烟蹲在她面前,将堵在她口中的绢帕扯了出来。
“伍妈妈定是在好奇,我为何要诬陷你?”
伍妈妈沉默片刻,言语间似是带上了无限悲伤:“姑娘明知老奴对你是真心的,又为何要将我绑在这里,若是安夫人知道了,她又如何看待姑娘。”
沈南烟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蓦地笑出声。
“伍妈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嫁妆,十有八九都已经被安夫人调换。如今随嫁过来的嫁妆,都不过是赝品。”
伍妈妈的面色顿时变得苍白,眸光闪躲,惊讶的话便脱口而出:“你……你怎知?”
话刚出口,旋即改口道:“姑娘有何证据,那管家什么东西没有见过,他今日清点嫁妆的时候又怎会看不出来?”
沈南烟早料到伍妈妈会有此反应,即便她不承认她也知道就是安若梅做的。
前世她勾引六皇子不成功,反险些死在他的手上,安若梅自知再也等不带沈长风回来,便卷走丞相府所有的财产,逃到了邻国去过了逍遥日子。
这一世,她没能如她所愿嫁给六皇子。反倒嫁给洛煜,还带走了府上大半的财产作为嫁妆。
安若梅定以为以她这个名声,断是得不到洛煜的欢心的。她不敢将所有的赌注压在自己身上,便弄出这么个李代桃僵的计策,将她的嫁妆牢牢握在手上。
“伍妈妈,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明日在我回门之时,指认安夫人盗取我的嫁妆,我便将你放出来。”沈南烟轻声劝诱道。
“不,我是不会做出出卖安夫人的事,姑娘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伍妈妈破罐子破摔,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状,闭眼不想理会沈南烟。
“伍妈妈对安夫人还真是真心啊,若是我将你的家人请到将军府,不知道伍妈妈还能不能再如此淡定?”
沈南烟的声音婉转动听,说出的话却让伍妈妈胆寒。
她咽了几口唾沫,佯装镇定道:“姑娘,老奴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如今也服侍在安夫人身边,若是姑娘有这个实力,尽管去将人抓来威胁老奴。”
“好啊。”
沈南烟从伍妈妈口中讨不到好处,也不再与她多费口舌,径直提着灯笼出了门。
伍妈妈挣扎着起身,看着沈南烟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提醒道:“姑娘,别怪老奴提醒你,如今掌家的是安夫人,若是安夫人见不到老奴,我想温夫人寄人篱下也定然不会好过。”
沈南烟的脚步一顿,灯笼昏黄,微暗的火光照不全她的面颊,半张容颜依旧笼罩在暗光中,叫人琢磨不清她的神情。
伍妈妈确实说到了她的痛处,她如今寄人篱下,压根没有调拨人手的权利。
而自己的母亲温微兰作为一家之母,被安若梅夺去掌家权,如今她和沈长风都不在,又有谁能庇护得了她?
“姑娘,别听伍妈妈瞎说。”琇月压低嗓音说道。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鬼鬼祟祟地从黑暗中走出来,她左右环顾了一圈,确定周围无人,复又来到门前。
她先前一直在房门暗处守着,若是有人经过她便给沈南烟提一声。
她站的位置离沈南烟并不远,也将他们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