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纾低头看到大手与皮肤接触的立马松开,只是手上留下了清晰可见的红痕。
“伊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连忙道歉。
季荨伊见他一副愧疚的模样,抚摸手腕冲他耐心解释。“祁纾,我们之前不都说好了吗,给彼此一个月的时间。”
祁纾怔住,缓过神问他。“为什么非得是一个月。如果是房租的话,那几百块钱不要也罢。”
“不是房租的事情。”季荨伊说。
祁纾蹙眉。“那是什么事?”
季荨伊耐心解释,说:“我得在那里收集素材,完成工作。”
“真的只是这样吗?”祁纾的瞳孔倒影出她的面孔,带着探究。
季荨伊叹气。“祁纾,你怎么每次都是这样,就不能对我有点信任吗?”
祁纾沉默半晌,开口。“好,我知道了。”
季荨伊抬眸,祁纾忧郁的瞳孔里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来接我。”
两人有了约定,祁纾放季荨伊离开了。
月底,季荨伊交了画稿,项旺生立马将提成打到她银行卡里。
看到信息的那一刻,她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光线从窗户透进来,照在床上。
季荨伊停住叠衣服的动作,抬头。
光在较暗的房间里形成光束,细小的灰尘在光中旋转起舞。
她抬手接住光,指缝间变成透明的红色。
也许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才能感受到光的美好吧。
季荨伊想。
她拿下手,跪在不大的床上继续叠衣服。
忙碌一个小时,不大的行李箱被塞得鼓鼓囊囊,拉好锁链成了一件费力的事情。
季荨伊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当她想要拉门的时候,犹豫了,扭头环顾四周。
屋子的装饰依旧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
可她,突然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她对这里有了感情。
窗外那抹绿色映入眼帘。
“趁着祁纾还没来,再逛一次这里。”季荨伊自言自语。
当然,她也是这么做的。
丢下行李箱,季荨伊推开门走出去。
留下,季荨伊拿出手机与这座住了一个月的楼合照。
大桌子上空无一物,可季荨伊站在这总会想起桌子旁那些热闹的场面。吃年夜饭,包饺子,与这里的人闲聊……
院子里的绣球花依旧盛开着,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
大树下的秋千随风微微晃动。她想起曾经坐在秋千上画画的场景。
季荨伊站在天台栅栏前,眺望处在白天的城市,转身。大伙聚在一起吃烧烤的场面历历在目。
从来没有一个地方如此让她舍不得,即便是原生家庭。
她走在田埂上,穿过别人的菜园,朝尚梓梓优的小菜园去。土壤的腥味混着露水钻进鼻子里。
来这里后她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沿着这条小路去小菜园摘些蔬菜。
这是她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最后一块田边,枯木横在地上,季荨伊走过坐下,托腮盯着绿色的田地发呆。
“荨伊啊,听说你要走了。”沧桑声音传入耳朵。
季荨伊抬头看去,赵奶奶在玉姨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她立即起身。“赵奶奶,你怎么来了?”
找赵奶奶在玉姨的搀扶下,缓缓坐在木头上,抬头睿智看着她,笑道:“来送送你。”
季荨伊礼貌笑了,说着谢谢。
之后,两人聊了好多。
就在季荨伊换话题聊的时候,突然咳嗽起来。
季荨伊看着她白色手帕上大片鲜红的血迹,眉头微蹙。“赵奶奶,你没事吧。”
赵奶奶擦了擦嘴,将血红色的帕子塞到旁边。
她抬头和蔼冲她笑道:“没事,老毛病了。”
季荨伊隐隐担忧。
“荨伊啊,我的事千万别和梓优说。”赵奶奶突然开口。
“为什么?”季荨伊问她。
赵奶奶笑眯眯道:“我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答应我,好吗?”
季荨伊盯着她好半晌,犹豫点头。
之后,两人继续聊天,赵奶奶和她聊起她的过去。
季荨伊大多听得囫囵吞枣,但最后一段她记住了:我这一生,未婚未育,与亲戚断绝所有关系。老了,总担心因为没有子女,无法安度晚年。
直到小优出现,我突然意识到,没有子女也没有关系,因为世界上还有其他安度晚年的方式。
即便没有按照世俗去走,也完全不需要恐惧。
玉姨突然跑过来,气喘吁吁看着季荨伊指向外面。“季荨伊,外面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