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走就是了,至于冲你妈发这么大的火吗?”
姜小雅觉着委屈,以为傅斯年这样的儿子,为着个外人跟自己咆哮,简直是白养活了,扭捏着正要出门,手机却又响了起来,姜小雅没来及挂断,倒被傅斯年先一步抢了过来。
看着来电名称竟是“胡蕴蓉”三个字,傅斯年对自己母亲的人品再没了一丁点儿的幻想,气急之下,扬手就给她手机砸了个粉碎。
“干什么呢,我哥还病着呢,你们就闹这么大动静?”
来人的声音低沉醇厚,与他年轻的外表并不匹配,风尘仆仆地拎着个行李箱站在门口,目光直射在傅斯年和姜小雅身上,不怒自威。
“你是?”
傅斯年惊讶于这个年轻男人的手上,竟有陆景珩家的钥匙。
“傅斯年,我哥被你害的够惨的了,你还不放过他?你,连同这个疯女人一块儿,现在,立刻,马上从我哥家里滚出去!”
想起来了,这个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家伙,正是许多年前就与自己争宠的讨厌鬼,陆景珩小舅萧南与的儿子,萧竞川。
“你凭什么撵我?!我不走,我等景珩醒了再……”
“你可别不要脸了,你从前怎么对我哥的,我可比谁都清楚!傅斯年,你要还有点羞耻心,现在就从这个门里滚出去,除了我哥自己想见你,你不许再出现在他面前!”
说完,萧竞川也不再与这两人客气,一手一个的,硬是把这两只伥鬼,从陆景珩的房子里扔了出去。
……
打发走了姜小雅,又在街上流浪了大半天,傅斯年早已身心疲惫到了极点,等再次回到他与陆景珩的家时,已经是半夜12点。
一进门,入眼便是这对表兄弟间,兄友弟恭的感人场面。
眼瞅着陆景珩斜靠在床上,被他姑舅家亲小弟一勺勺地往嘴里喂饭,傅斯年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
要知道这样亲密的事,他是从来都不肯假他人之手的,在他的心里,从来都不能接受别的男女与陆景珩有这样的亲密接触。
可如今,他让陆景珩伤了心,就是还能不能靠近爱人的身边都成了未知数,他看萧竞川舔狗似的再不顺眼,也只能做小伏低,只要能不被人从家里赶出去,就已经是万幸了。
“哥,你吃饱了没有,这个海鲜粥,要不要再来一碗?”
陆景珩没说话,只是神色疲惫地摇了摇头。
收拾完碗筷,不忘拿纸巾给陆景珩擦了下嘴,萧竞川斜眼瞪着傻愣在一边的傅斯年,冷冷说道:“有点眼力见没有?还不刷碗去?”
要搁平时,有外人占他老婆便宜,还敢这么嚣张的使唤他,傅斯年早就火了,可如今却是形势比人强,他能不能留在家里,八成还得看这个姓萧的脸色,强抑着一口恶气,傅斯年也不再多说什么,反而老实巴交地捧起一摞子碗筷,就要往厨房走去。
“小竞,你去吧!让他留下,我有话要当面问他。”
“哥,你就别惯着他了,这点儿小事让他弄!省的他闲的没事干,再琢磨些个鬼主意出来,继续糊弄你!”
萧竞川对傅斯年这个人一向没什么好印象,从前是嫌他绿茶男油嘴滑舌,又当又立,现在则只能用“讨厌”二字,来形容他对此人的感情。
论血缘关系,他父亲和陆景珩的母亲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弟,因为两人关系不错,他小时候常随着父亲来陆家走动。
那时候,陆景珩不过十四五岁,却是格外的懂事,每次见他来,总当他是亲弟弟般的疼爱,兄弟俩就这么要好了很多年,后来姑姑去世,陆景珩去了傅家生活,他们之间的联系才少了许多。
他讨厌傅斯年,不光是这家伙背信弃义,逮着他哥照死里坑,还是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认为是傅斯年把陆景珩抢走了,顶替他成为了他哥最要好的兄弟。
“小竞,听话!”
“……好吧。”
夺过碗筷,萧竞川嗤鼻轻笑,往厨房刷碗去了。
稍后的时间,房间里只剩了陆景珩和傅斯年两个人。
不过是隔了一个白天,他两人的关系竟疏远了不少,傅斯年尝试着走过去,刚要去拉陆景珩的手,就被他狠狠地甩去了一边。
傅斯年很受伤,而陆景珩看向他的眼神里,也不剩了多少感情。
“说吧,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不如今天全抖搂个干净。”
“……”
“我是怎么失忆的,是不是你做的手脚?还有,你既跟傅深去了M国,现在又为什么回来?趁着我生病,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就趁人之危,对我各种隐瞒欺骗,就连你是傅昀的事,你都不肯告诉我……傅斯年,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
“我只是不明白,当初你既然那么决绝的离开了我,现在为什么又要在我面前做这种深情款款的样子,你是图我些什么,还是愧疚想要弥补?亦或是,像这样耍腾我,让你觉得很有意思?”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去M国是有苦衷的,景珩你相信我!”
不再被爱人信任的感觉,令傅斯年难受极了,他忽地矮下了身子,将脸埋进了陆景珩的胸前,两手亦紧紧地环在了他的腰上。
“我在M国的每一天,都想你想的不行,可我又没办法,我不能回来……”
抬首的瞬间,傅斯年满面委屈,只有鼻头是红润的,每一次翕动,都在极力平复着即将崩溃的情绪,可怜可恨,又委屈巴巴,活像一只将要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狗。
“无论我之前是否骗了你,亦或是做了多少让你难以理解的事,我都请你再相信一次。
“……”
“我爱你啊,景珩,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