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傅斯年他妈!”
“……”
陆景珩彻底蒙了,按着傅斯年以往的说法,他父母早都不在了,是靠在亲戚家混饭受气才长到了今天,按正常的逻辑,他妈坟头草都该长老高了,这会儿又是打哪儿杀出了个丈母娘?
看着陆景珩脸色不对,傅斯年心下一慌,赶紧解释:“景珩,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你听我说……”
“别TM编了,你小子少跟我这儿糊弄!”
看傅斯年那满脸的虚样儿,陆景珩都不用问,就知道是他从前对自己撒了谎。
大晚上的,丈母娘突然空降在自家门口,陆景珩也不管他们母子间有多少恩怨情仇了,只将身体向后让了让,做出了一副邀请的姿态。
“这都半夜了,小年,先让阿姨进来休息会儿吧。”
“好吧。”
尽管内心十分不愿,但有了陆景珩的吩咐,傅斯年也不敢再说个“不”字,到了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将他那位消失了十多年的妈,迎进了他跟陆景珩的家里。
……
自打姜小雅住进了陆景珩家里,就再没了离开的打算。
傅斯年巴不得她走,可当着陆景珩的面,又不好把事情做的太绝,除了一日三餐赏她口饭吃,再时不时的怼上她三两句,他跟他妈基本就是零交流。
在论对姜小雅的态度上,陆景珩比他还强了不少。
虽然听了傅斯年的解释,知道他妈是年轻的时候跟人跑了,才招致的亲儿子这么不待见,但姜小雅到底跟小年有着血浓于水的亲缘关系,从他的角度出发,他至少不能对她太差,除了好吃好喝的供着,就连姜小雅在他家是横着竖着,想在家里住多长时间,也都随了她的便。
“你俩都是男的,他凭什么老叫你做饭?”
这日,陆景珩下班回来,刚把鞋子在玄关处码好,就听傅斯年跟他妈又在客厅里吵了起来。
“就做个饭,你哪儿那么多的事儿?谁做不是做,又没让你做!”
“那个陆景珩,成天花钱大手大脚的,又不会持家,又不会生娃,你跟他在一块儿图个什么,是想断子绝孙吗?
傅斯年比他妈嗓门还大:“人一大总裁,钱多的十辈子花不完,用得着勤俭持家吗?断子绝孙?现在科技发展的这么快,等哪天男的能生孩子了,我马上生个大小子给他揍着玩儿!”
“他都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还引诱你个小男生跟他谈恋爱,你是没看见他看你时笑的那个样子……哎呦,眼睛吊吊的,跟个狐狸精似的,肉麻死了!”
傅斯年嘿嘿一乐,笑声愈发张扬:“那是我哥独有的魅力,你不懂就别瞎BB!”
“$&@#*%……”
这俩人唇枪舌剑,谁也不让着谁,一时间争执声此起彼伏,就差把房顶掀个底儿掉,馃箅儿不知道是被谁踩了尾巴,也惨嚎着汪汪了起来。
“就他那懒样儿还养狗?就冲养狗这一条,他陆景珩就不是个过日子的人!你看那些养狗的,有几个好的?!”
“靠,这你也能挑刺儿,纯找事儿呢吧?!”
“%&……%*&……”
陆景珩听不下去了,他怕小年冲动之下跟他妈动手,赶紧奔着客厅冲了过来。
“小年,少说两句。”
见自己儿子被老男人抱在怀里,还委屈巴巴地直拿脸往那骚狐狸的脖梗子上蹭,姜小雅受了刺激,嘴上叫的更来劲儿:“小年,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你?你现在只要跟这男狐狸分了手,妈妈回就介绍个冷白皮大长腿,有胸有胯的漂亮姑娘给你!”
“用!不!着!”
傅斯年被她气的脸色发青,要不是有陆景珩拦着,他非给姜小雅从屋里赶出去不可。
“你一早就跟别人私奔了,从小到大就没管过我,现在又冒出来干什么?不就是钱让男人骗光了,自己又岁数大了,没地儿去,就又跑回来找我养老了!实话告诉你,你这个妈,我认不认还两说呢,现在就着急管我,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自信!”
“小年,好歹是她生的你,少说两句吧……”
看小年快被他妈气的厥过去,陆景珩一阵心疼,忙将小爱人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一手在他的后颈上来回地摩挲着,好让他尽快的平静下来。
“哼,就这狐媚相儿,跟他那死鬼舅舅一模似样儿。”
满含着厌恶的声音不大,却还是被陆景珩听了个真切。
“……你说什么?我舅舅,你认识他?”
姜小雅长眉一挑,立着眼睛道:“呵,你舅舅,萧南与?!别人不认识,我还能不知道他?想当年,小年他爸要不是为着那个狐狸精,跟他三叔争风吃醋,我们傅家还不至于垮台呢!现在我儿子又落到了你手里……”姜小雅虚阖双眼,一只手按在胸口上,“哎呦,这都造的什么孽呦!”
想不到上一辈人,竟还有这样的恩怨情仇,陆景珩的大脑瞬间乱成了一团,目光也开始在这对母子身上快速地游移着。
面对傅斯年刻意掩饰,却还是难掩惊惶的表情,陆景珩也开始恐惧了起来,他隐约觉着,一定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事,将会从这个女人的口中爆料出来。
“胡说什么,还有完没完了?”
挣开了陆景珩的怀抱,傅斯年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双手架着姜小雅的两条胳膊,就要把人拖到门外去。
闹成这样,姜小雅却不觉着丢人,人都快被亲儿子拖到了门口,还不忘冲僵在原处的陆景珩嚷嚷:“陆景珩,你十来岁就养在我们傅家,我前夫傅乔对你可不薄啊,他就小年这么一个儿子,你也忍心霍霍他!好好的一个孩子,让你拐带成了TXL,你这是诚心让我们傅家绝后啊!你,你还有点良心没有了?”
傅乔的儿子,傅斯年……
傅斯年?!
傅昀?!
……
太荒谬了!
只是,这样荒诞的一幕背后,真相究竟是什么?
陆景珩瞪着傅斯年,双唇微颤。
他想要发声,想要质问,所有的声音未及出口,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究竟是谁?”
艰难地问出一句,陆景珩如瞬间坠入了深渊,寒潭水冰冷刺骨,很快便将他没顶,几要窒息。
“你究竟是昀昀,还是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