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仙族之中谣言四起,有说神官大人是有了喜欢的女仙的,有说他只是想要送礼的,还有更甚者,说是裴临典自己的癖好,买女装在韶光殿内自己穿的!
哎呀,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待这些消息传到裴临典的耳朵中时,早就已经飘的满仙族飞了,哪个仙族之人不知道裴临典花万两金买了条‘星寰浮光裙’的事啊。
而此时的裴临典正坐在院中的枫树下悠哉游哉的写着请帖,听到这消息,笔下一顿,浓墨便将纸张洇湿了。
清越眼瞅着自家大人便要生气了,连忙上前缓声安慰道:“大,大人莫要同他们那群多嘴多舌之人计较!”
可谁知裴临典只是轻轻一笑,使用清洗术,将那沾了墨的请帖洗了个干净,不过一息之间,请帖便变得焕然一新。
“无事,他们说的倒也没错。随他们说去吧。”
裴临典这话说的,清越属实不知何意,心中思绪万般,仔细蹙着眉细细想着,‘说的没错?是哪句话说的没错?衣服确实是送人的?还是说他们家大人确实是买回来自己穿的?’
不过短短几息之间,清越便将这可能性翻来想去的想了一遍,待他回过神来时,他们家大人正在写请帖。
只是这请帖可不一般,只见他们家大人,前面的请帖都十分简短,寥寥数言。
可这次这帖子,洋洋洒洒,写了甚多。
清越眼珠子一转,悄悄的挪着脚步,一步一步的离那石桌更近些。
他眯着眼睛,这才看清,这帖子竟是给厄族的!
他思考了两三秒,这才想起来厄族!厄族这不就是与鹤映大人定下姻亲的那一族吗!
想到这里,清越洋洋得意的凑近道:“大人,您想的可真周到!”清越突然出声,惊得裴临典砚中墨汁轻颤。
清越丝毫没注意他家大人手上的停顿自顾自而言道:“这厄族圣女将来可是要做您师母的,您连给厄族仙官大人写得请帖字数都要更多哎!回头他们二人永结同心,鹤映大人定会夸奖您的呢!”
裴临典倏地停下了手中笔,悠悠的转过头盯着他。“咔”的一声,狼毫笔在裴临典指间断成两截。清越后知后觉发现,大人袖口绣的流云纹正在无风自动,周遭仙雾都凝成了冰晶。
一股子寒凉之气从他脚底板逐渐渗了上来,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他能看得出来,他们家大人,这是生气了。
哦不,是非常生气!
“大,大人,我突然想起来,给各族仙官的赠礼还未曾清点好,我这就去!”
说完也不等裴临典再说些什么,连忙拍拍屁.股溜了。
见人一路小跑而走,廊下重归寂静,裴临典凝视着写满的笺纸,随后又摇了摇头,继续写他的帖子。
他也不知道为何,明明只是一幅请帖而已,只需和之前写得一样便是了。可不知为何,下笔的那一刻,心中有万般想说的话,想给她说。
却又十分清楚明白,此时,她怕是还不曾回来,更不会看得见。
看着不知不觉写了满满一帖子的话,裴临典轻轻勾了勾唇:“罢了,写都写了,就你吧。”
——
清越很快便吩咐了仙使将请帖分发了下去,裴临典的晋升大殿的日子定在下个月月末。
这日子,可是太一真人算过的,是个好日子呢。
各族收到请帖,和裴临典备好的大礼时,均喜气洋洋的答应了赴宴。
开玩笑,这可是仙族的神官大人,这么重要的时刻,谁不想去凑凑热闹。
厄族。
飘霖看着手中的请帖,蹙着眉,摸了摸胡子,又咂了咂嘴。
飘夫人见状递上一杯清茶,不解的问道:“你这是怎的了?不就是一个请帖吗,至于看这么久?”
随即,飘夫人便将请帖从飘霖手中的请帖打开,这一看不得了,也变作和飘霖一模一样的神色。
飘霖见状,摸着胡子打趣道:“夫人,不过只是个请帖,至于看这么久吗?”
飘夫人举着请帖不解的问道:“这裴大人,写这些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看不懂?这不是请帖吗?怎么话里话外的都在问月儿的事?”
“还没看明白?”飘霖一副已经摸清事情的模样。
飘夫人狐疑的看向他:“快说说。”
“哎呀!这一看,这裴临典便是替他师父问候的呀!你是不是忘了,咱家月儿和他师父鹤映神官定下了亲事啊!”说到这,飘霖越发觉得自己说得对了,“这裴临典年纪轻轻还真是细心,这不,替他师父先问问月儿的归期。”
飘夫人看着这请帖,横看竖看,怎么都觉得他说的不对:“我觉得不是,这怎么看,都像是裴神官在关心我们家月儿。不然为何要写在请帖里?”
“哎呀,你信我,肯定是他师父!他裴临典又没见过咱闺女!哦,不对,咱家月儿满月宴的时候,他见过的!可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莫非后来又见到了?”想到这,飘霖隐隐有些担忧。
飘夫人像是想到了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头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把人家裴大人想成什么人了?”
飘霖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脑中的混乱,“对对对,看我这脑子,裴神官怎会和咱家月儿私相授受啊!不了解裴大人,咱还不了解咱家月儿嘛!”
更何况,若这两人当真有些什么,他又怎会光明正大的写在这请帖之上,未免也太过于明目张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