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婚事可是喜事,怎么还生气?”
“你这魔教走狗满口胡言,不得好死!”钟晴只觉那恶心眼神的主人离她越来越近,还伸手在她的脸来回摩挲了几下。
那男人表情温柔,语气却阴狠:“小美人别乱喊,记住了,我是幽冥教饿鬼道使——赤面鬼。”
来的还是幽冥教六道使之一,舒灵越眼神冷了下来。幽冥教做事狠辣,行踪不定,在江湖上作恶已有十余年,教主自称阎君,号称能掌管天道、人间道、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六道轮回,手下有六大高手每人掌一道,称六道使。
“赤面鬼?你的脸虽然丑似恶鬼,却一点都不红,看上去是个短命的样子不如改叫早死鬼。”钟晴咬牙切齿。
赤面鬼没想到这小美人真是个泼辣性子,到此境地还在骂他,有了点兴致:“小美人这张嘴是真不肯吃亏。郎君我体质特殊,只要动武、激动之时,脸就变红,所以叫赤面鬼。你想看我红脸的样子,不若现在就先洞房——”钟晴听着这腌臜言语怒愤交加,一口银牙将要咬碎。
舒灵越不耐烦看下去,一剑掷去,那赤面鬼察觉不对,身形一转,迅速向右侧闪避。一把被破布条包着剑柄的剑已插在了方才他站的地上。
随后一个白衣女子轻巧落地,拔出了剑。魔教众人立刻刀尖相向。
赤面鬼闪身之时掏出一把短刀,上下打量来人,却抬手制止身后众人:“又来个美人儿,怎么,一个嫁给我不够,还想二女共侍一夫?”
钟晴瞪大了眼睛:“舒姐姐,你怎么回来了?快些走吧。”
“舒姐姐?姓舒。”那赤面鬼迟疑了一下,打量眼前女子的年纪,“江湖上姓舒的女子我只听过一个,莫非美人你就是舒灵越?”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别废话,来受死。”舒灵越的脸上只有不耐和三分戾气。
赤面鬼笑起来像个:“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大家一起上,拿下她,回去教主重重有赏。”
有几个胆子大的魔教中人从背后攻来,舒灵越提剑相抗。
魔教从不单打独斗,每次出现都集一帮教众,而且所练魔功战力不俗,舒灵越还是第一次对阵这样训练有素的敌手。
赤面鬼抬掌攻她后背空门,被舒灵越夺了兵器的许不隐飞身而来与他对了个掌。
掌法不弱,但是内劲不足,赤面鬼看向眼前一身黑衣的落拓青年:“俊郎君,受了伤还要英雄救美?”
许不隐却唇角勾了个没有温度的笑:“受了伤,杀你还是绰绰有余。”
话虽如此,他对上赤面鬼也不算轻松。此刻赤面鬼脸色发红,当真有几分地府厉鬼的意思。
薛如磋几人已从后门进了堂内,杀了守后门几人,两个暗卫挂了彩,威远镖局几人跟薛氏暗卫和在后堂翻找财宝的几个魔教中人缠斗,骆任固上前一掌拍开一人,直奔内堂大院。
薛如磋先一步翻进内堂院内,趁乱替钟晴和身边几个女眷解开了绳子,却见她虽能说话但浑身瘫软,旁边挣扎着想起身的小鱼道:“他们方才熏了迷烟,小姐和我虽马上服用了解毒丸,一时也动弹不得。”后堂入口处几个魔教中人见他翻墙过来救人,马上提剑来刺,薛如磋用白玉扇子抵挡,乱战之中要保护几个不能动的人十分困难。他们调转目标要杀钟晴等人,骆任固已大步奔来,提掌相迎。
那边舒灵越一人对战正门的魔教众人,她胜在身法极快,三两招间踹开一个魔教弟子夺了一把剑,将许不隐的剑还给了他,“接着”。
许不隐飞身接剑,眨眼间已经出剑,没有人看到他如何出的手,只觉剑光晃得人目不暇接。这剑此刻仿佛如活物,上天入地无所不往,如有千钧之势,一剑挥下,赤面鬼暗道:不妙。他只得急急后退勉强避开,却被削去了一丝鬓发,周边的教众却被这剑气震开了几尺。
“好凌厉的剑法。”薛如磋赞叹。
骆任固被几个魔教中人缠着,回头看了一眼,瞳孔一震,这剑法……
赤面鬼自认功夫不错,这剑法千变万化,转瞬之间又随他而来,着实厉害,赤面鬼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对手,他躲避不及,不过人数占优,他挥手让教众围困许不隐,他飞身去对付舒灵越。
舒灵越这边击退几个,又来几个,她已然有些不耐烦了,察觉后背有人,她以剑抵地,飞身而起,使出一招破空凌云。这招初见十分普通,以至于赤面鬼都没反映过来的瞬间这女子又使出七剑。
劈、砍、刺、搅、截、压、格。
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每一剑都让他难以招架,用短刀硬接了几招已经觉得手臂发麻。
赤面鬼连连败退,已觉不妙,心中暗骂:这二人究竟什么来历。他伸手在怀中欲掏出一包毒粉。
那女子一剑招用老,本应收剑却半点不停,不仅不露一丝破绽,反而以一副诡异的身法扭身靠近他,飞起一脚踢向开他探向怀里的手腕,他只能侧身翻滚几圈躲开。
失了用毒粉的先机,赤面鬼有些懊悔,此人的身法他从来没见过,难以甩开,而且似乎不知疲倦。
“我此生最恨打不过就偷袭的人。”她语气平缓说了一句。
话音未落的功夫她闪身再追,手上再聚气力以雷霆万钧之势,使出一招简简单单的盘古开山。
赤面鬼刚落地喘息一刻,根本不知怎么她眨眼间又离他这么近,剑势就在眼前,他必须提刀相挡——
但兵器相交之声,紧跟着一声痛呼。
“啊——”
众人听闻有金属落地的声音,只见舒灵越面前,掉落了半截断剑和半截短刀。
一起落地的还有一截手臂。
那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把断了的短剑。
薛如磋定睛看去,她竟一剑断了那赤面鬼的右臂!
那女子的断剑上还在滴血,她煞白的一张脸仿佛阴司判官,阴恻恻开口:“刚才便是这只手摸的人?便是这只手滥杀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