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疯了。
水落下的瞬间,于清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迅速挣开蔚然的怀抱,一把抓过蔚然的手腕,将他的手扯出了水幕。
蔚然对于清倾的动作没有一丝反抗,只有额头还靠在她的颈窝。
淋浴器还在持续工作。
于清倾又推了一把蔚然的肩膀,直接将人推到了墙上,然后跟着上前一步,手越过他的腰腹,摁了他身后控制器的关闭按钮。
水这才停了下来。两个人都被淋湿,头发睫毛都滴着水,看上去有些狼狈。
“你发什么疯!我刚弄干的头发!”二人对视的瞬间,于清倾没忍住张嘴骂了一句。
蔚然没有还嘴,只有视线顺着于清倾的手臂,游移到了她握着自己手腕的手。
于清倾握他握得很紧,甚至有点疼。
被抓紧的感觉让蔚然心里生出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但很快,于清倾松开了手。
触感链接断开的瞬间,蔚然的眼神不自觉地暗了暗。
他顺势走开了两步,从壁橱上抓了两块浴巾下来,抖开了其中一张,裹到了于清倾身上。
“抱歉。”蔚然说。
又是抱歉。
每次二人之间出了问题,蔚然总是率先道歉。
起先于清倾见他态度真诚,也不好多作纠缠。只是后面吵架次数多了,就算道歉能让关系缓和,但短暂的搁置并不会让问题自己凭空消失。
于清倾被水一淋,清醒了许多。
她从蔚然手里接过浴巾边边,自己裹着浴巾,抬眼问他:“你说放纵,好,那我问你,前段时间我们去看秦可念话剧首演,后台顾商接你花的时候,他为什么说的是‘麻烦‘,不是‘谢谢‘?”
“谢谢”是礼貌客套,“麻烦”是解决需求后的回应。
“她明知道你过敏碰不了花,为什么非让你带束花过去?”于清倾紧盯着蔚然继续问,“你为什么不拒绝?”
“这也是你的放纵吗?”
蔚然嘴角绷得很直,只看着于清倾,半天没有回话。
见他不愿出声,于清倾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显而易见,是秦可念的作弄。蔚然出于某些原因,不能拒绝。
长久以来,秦可念的小把戏都只是针对于清倾一个人,如今波及到了蔚然,让她不得不耿耿于怀。蔚然对此又态度暧昧,不难猜到,蔚然和秦可念有事瞒着她。
“抱歉……”蔚然终于开口,说的却不是于清倾想听的话。
又是道歉。
“闭嘴,”于清倾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烦躁,她伸手一把捂住了蔚然的嘴,“我不想听这些。”
蔚然没了声音,也没反抗,垂着手任由于清倾动作。
但没过一会儿,于清倾就像触电一样弹开了手。
这人竟然用牙叼着她指根上的软肉磨了磨。
唇齿之间的接触带着隐晦的亲密,不疼,甚至有点痒。
“你属狗的吗?”于清倾顾不得自己微微发热的脸颊,又骂了一句。
“我去给你拿换洗衣服,别出来。”蔚然倒是神色如常。
说完,他抖开另一张浴巾,围到了自己腰上,大步迈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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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用睡衣已经淋湿了,只能穿蔚然的 。
“都是只洗过没穿过的。”蔚然递完衣服就退了出去,还带上了浴室门。
一件白t一条长睡裤,好像还是以前自己逛街时候买的。
于清倾迅速换好了衣服,又给拖地的裤脚挽了好几圈。她抱着湿衣服出来的时候,蔚然正在吧台旁边泡牛奶。
“来点吗?你刚那杯估计凉了。”蔚然抬眼扫了一眼于清倾。
“谢谢。”于清倾摇了摇头,下意识扫了一眼茶几上的果盘。
牛奶味道太重,她想吃更清爽的莲雾,可惜这回果盘里没有。
大晚上的,不吃比较健康。于清倾很快收回了视线,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蔚然点了点头,自己仰头喝光了牛奶,把杯子冲洗干净,才重新走进了浴室。
等淋浴的声音重新响起,于清倾像是才回过神,去洗衣房把脏衣服都塞进了洗衣机。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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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于清倾睡得不太好,整晚都在做梦,但醒过来之后又不记得梦到了什么。
于清倾揉揉眼睛,花了点时间认清自己在哪,之后才想起来看一眼手机。
刚七点零五。
本以为时间还早,但没想到蔚然和面包都不在家。
本来是可以让小河来送早餐的,但小河他们昨晚加班加太晚,不好这么早再叫人过来。正当她犹豫该做点什么早餐的时候,蔚然回来了。
牵着面包,还拎着一个硕大的纸袋。
“醒了?”蔚然一边说一边给纸袋倒了个手,“我买早餐去了。”
“你……”于清倾顿了顿,继续道,“你那只手能拎重物吗?”
说完,于清倾就走了过去,伸手想接过纸袋。
没想到蔚然拎着纸袋的手往后躲了躲。
“没事。”蔚然换完鞋,迅速拎着纸袋闪身进了厨房。
看着背带没拆也没擦脚的面包,于清倾觉得面包和自己一样,一脸懵逼。
还是于清倾给面包拆了背带,又擦好脚,这才放面包自己去玩。
等于清倾再进厨房的时候,发现蔚然正一样一样将纸袋里的早点装盘。小笼包、油条、甜豆花和豆腐脑,都是自己爱吃的。
不显眼的角落里,一个透明塑料袋里还装了几个莲雾。
昨晚厨房还没有莲雾。
于清倾把早点一盘一盘端上桌,再进厨房,发现蔚然正要洗莲雾。
“你一只手能洗干净吗?”于清倾嫌弃道。
蔚然听她这么说,很快让开了位置:“那你来。”
于清倾顺势接过了果盆。
“早上去买的?”于清倾一边洗莲雾一边随口问道。
蔚然正在收拾中岛的台面,闻言嗯了一声:“早上遛面包顺便在小区便利店买的。
于清倾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没再开口。
等蔚然收拾好了台面出去换衣服的空档,于清倾从洗好的果盘里挑了一个最大的咬了一口。
是南鹿一号。
于清倾杏眼微阖,举着手里被咬过的莲雾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