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嘉佑二十年七月初七,我与阿渡在洛阳游玩。
说起来是七夕,但却与我和她无关。
一早起来,看见阿渡在妆镜前梳头。镜中映照出她的容颜。她并不是绝世美人,然而却非常耐看。这话,几日前阿渡也这么形容过我。与她相识两个月,我们早已以心相交,故知她此话并非诓我。当时我如何应答倒已忘却,只记得我胸如擂鼓,在她面前红了脸。
是啊,两个月时间,我不知何时已爱上了她。然而,我并不是勇敢的人,我不敢告诉她。况且,我也不知她是否愿意,说这些是否会给她造成困扰。更重要的是,我不知我说了之后,她会不会就此与我生疏。我不敢拿这事来赌。
我曾经深入过自己的内心,发现我如今心中已是非常依赖阿渡。现下我假若离了她,虽然能继续走下去,然而,若失了她做我的心理支撑,我会寸步难行。
因此,我打算将这事暂且埋在心里。这些话,我自然也不会和她说。
阿渡一向起得比我早。我躺在床上看着她,她束好了发,从镜子里见我在看她,转过头来笑道:“你醒了。”我亦笑,起了身道:“你怎么每天都起那么早。”
“我师父起得早,我习惯了。”她说得云淡风轻,又问我,“对了,贺辛然说这附近有个马场。要一起去跑马吗?”
我是爱看她策马扬鞭的样子的,闻言有些惊喜,立刻道:“好啊,同去。”阿渡笑着将我放在床头的衣服递给我道:“快起吧。”
我迅速洗漱了,便随着阿渡一起出门了。
路上,阿渡忽然不断地向后看。问她为何,却也不说。当她再一次回头时,我也跟着她一起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我们走上了城郊的小道上。忽然,我隐隐约约听见身后有踩碎枯叶的声音。我刚要回头看是什么人,阿渡已经迅速抽出了一支箭,弯弓搭箭射了出去。不远处,有一个身影瞬间被钉在了树上。
我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衣服。
是将军府的人。
我捂住嘴,看着那被钉在树上的侍卫旁边又冒出一个一样衣着的人,想要冲我们跑过来。阿渡又搭上一支箭,作势要射出去。那侍卫停住了脚步。
阿渡并不放手,只怒声道:“滚!再敢近前一步,格杀勿论!”
那侍卫立刻救下他的同伴,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阿渡此时才看向我道:“没事了,阿瑜。”
我沉默良久,才道:“方才这一路上都是他们在尾随吗?”
“是。”
“那……我们快走吧。不然他们就要来了。”
阿渡却笑道:“你放心。你应该知道,陆平升的势力到不了洛阳吧。”
那倒确实。我点点头。
阿渡笑道:“是啊。我前几日就见过他二人,除了他俩再没看见别人。我猜他们只是陆平升派来探听的小喽啰,不足为虑。况且,我们二人如今也算是有些名声,若他真派人来杀我们,肯定遭人声讨。所以不必担心,他们不敢轻易对我们动手。”
我看着那厢两人跑得无影无踪,又看着阿渡对我安抚地笑,由衷地说了句:“多谢你,阿渡。”
阿渡摇摇头,对我道:“我们之间何必说谢。”我看着她幽蓝的眸子,不觉间心跳漏了一拍,只冲她浅笑着。
我看见阿渡脸上微微一红,道:“走吧,阿瑜。我们去跑马。”我应下了,几步赶上她,与她并肩向马场而去。
马场老板为我们各选了一匹马。我率先骑上了试试,倒是不错。回头看向阿渡,她亦骑上了马,正试驾着。在她身后,我忍不住注视着她的背影。
蓦地,我冒出一个念头:我若能和她在一起,会怎么样?
此时,阿渡回过头来对我道:“阿瑜,要不要跟我打一场?还不知我们谁厉害呢。”我欣然答允道:“好啊,就比马上剑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