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俞将刚才平阳公主府里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下,听的南一云里雾里,“您是说,平阳公主被人控制了?不会吧?会不会是您想多了,说不准真的是余毒未清呢。”
沈千俞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样子看向南一,“若是余毒未清为何不敢叫人?而且我看叶清允的样子,不像是第一次发作,可之前查过她在太医院的记档,并没有什么记录。你想想看,叶清允是北辰的掌上明珠,这可是天下皆知。她中了毒,却不敢声张,谁有这个本事?还有谁能让她忌惮如此?”
南一还是不能相信,纠结地挠挠头,“可皇后可是平阳公主的亲娘,怎么想也不会是皇后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沈千俞道,“可放眼整个北辰,能让叶清允这般隐忍的人除了北辰的皇帝和皇后,我想不出第三个人。而且那日我看皇帝是真心疼爱叶清允,倒是这个皇后,看叶清允的眼神有些古怪。”
南一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嘟囔道,“叶清允长叶清允短的,您查这些事情都是干嘛啊?难不成还真对她动心了啊?”
“动心?”沈千俞露出一丝自信又幸福的笑容,“又有何不可?”
“啊!”南一哀嚎一声,“我就知道!您被那个……”
沈千俞狠狠瞪了一眼南一,南一立马压低了声音继续抱怨道,“您还真被那个平阳公主勾了魂去?您不报仇了?难道你还真想在北辰做一辈子质子?”
沈千俞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
南一说的没错。若是无法击垮北辰,那么他可能一辈子都会被扣在北辰做个质子。可若是击垮了北辰,那么他跟叶清允就真的永远无法在一起了。
进退之间都是死局。
沈千俞颓然地倚在马车上,“容我再想想吧……”
第四日,皇后终于送来了药丸。
叶清允长舒了一口气,若是再多一日她怕是真的无法瞒过大家了。
虽然明知是毒药,叶清允还是破不接待的服了下去。
明菏和玉雪都在一旁交头接耳地低声交谈,陆川拿着她刚过目完的账本正吊儿郎当地往外走,青临依旧面无表情地守在离她十步左右的地方,院外依稀能听到府兵巡逻走动的声音,兵器摩擦着兵甲发出钝钝的声响。
阳光暖暖的洒下来,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主子正在服下的是一颗毒药。
叶清允已经习惯了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也不觉得有多伤感绝望了。
瞧见明菏和玉雪窃窃私语了许久,叶清允也好奇地凑过去,“你们两个聊什么呢聊的这么高兴?”
玉雪支支吾吾地低下头去,明菏不管这许多,滔滔不绝起来,“殿下还不知道吧?今早朝堂上楚公子公然顶撞了楚大人,给楚大人气坏了呢!”
“啊?”叶清允吃惊地问道,“又为了什么啊?”
“嗐,听说是淮南一带不知怎么又犯了涝灾,今早三皇子提议应尽快修建堤坝,以防后患。可太子殿下觉得此时修建堤坝劳民伤财,应等淮南一带休养生息之后再做决定。楚大人自然是支持三皇子的,可楚公子却跳出来支持了太子殿下,公然跟楚大人翻了脸,楚大人被自家儿子打了脸,能不生气吗!”
叶清允有些气恼楚晏——这傻小子也太死心眼了,自己的话都说的这么决绝了,他还是一意孤行,还主动卷入这种朝堂争斗中去,且不论谁输谁赢,他都不会是赢家。
明菏没有察觉到叶清允的气恼,还在讲着,“还听说呢,楚大人这次生了大气,估计这楚公子又是十天八个月出不了门咯!”
叶清允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如此决就是为了护他性命,如今却好像将他置于了更加不堪的境地。
玉雪比明菏更能察言观色一些,发现叶清允脸色不对,立马怼了一下明菏,明菏正说的开心,疑惑地看了一眼玉雪,又看了看叶清允,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殿下心疼楚公子了?”
说罢,明菏还不解又委屈地补上一句,“您不是跟太子俞……怎么又对楚公子……?不然安排人送点东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