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允顺着半开的窗户望出去,正好望见青临站在廊上的背影——幸好玉雪拦住了他,不然由着他提着剑冲进大殿,那可是谋逆大罪。沈千俞好歹是东越太子,皇帝还能顾忌几分,而青临只是一个小小公主府侍卫,怕是不会有好下场。
叶清允有些感慨,沉稳的青临竟这般的在乎她。她可是他灭门仇家的女儿啊……
“还有啊,我们当时进殿的时候看到您浑身是血的晕在那儿,吓的魂儿都没了。特别是太子殿下,哭的都不成人形了,啧啧。”
“太子?沈千俞?”叶清允心想,莫不是被打哭的?
明菏道,“哪儿啊?是咱们太子殿下,哭的都喘不过气呢。”
“啊……太子哥哥啊。”叶清允深受安慰似的点了点头,“太子哥哥一向很疼我,怪不得他着急。”
一提到太子,叶清允才想起来沈千俞,赶紧问道,“沈千俞怎么样了?”
“您还有空担心沈千俞呢?”陆川捧着一个白瓷的小罐子走了进来,陆川向来没规矩惯了,反正叶清允也不会因此责罚他,倒是玉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陆川也不在意,半跪在床前将罐子打开,酸酸甜甜的气味立马冲了出来。
叶清允惊喜道,“梅子糖!”
陆川看叶清允心满意足的样子笑了笑,“玉雪说这药苦,特意叫我出去买的。”
叶清允摸了摸玉雪的手,“玉雪最好了。”
“好了,殿下,药也吃了,又说了这么久的话,该歇息一下了。”玉雪扶着叶清允慢慢躺下,又回过身去对着其余人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陆川不高兴的撇着嘴,抱怨起来,“我刚来就赶我走,我好歹也是这府里的管事,倒叫你一个丫头指使来指使去。”
陆川嘴上虽这么说着,可还是一边说一边招呼着其他人一起出了屋。
见人都走光了,玉雪才说道,“殿下别担心了,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子俞那边没有大碍,毕竟是东越太子,陛下既然没有定他的罪,底下人也知道轻重。”
“那就好。”
玉雪给叶清允捏好背角,几番想要开口又咽了回去。
叶清允看出来玉雪似乎有话要说,便道,“有话要说?”
玉雪轻叹一声,踟蹰着问道,“殿下……为何如此相助太子俞?”
叶清允迷茫地望着床顶,沈千俞的身影就那么浮现在眼前——到底为了什么如此相助他?仅仅是因为能借助他离开这个游戏吗?还是……诶不对不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要多想了!叶清允甩了甩头,把整张脸埋进被子里,闷闷地说道,“反正这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不能冤枉了他就是。”
玉雪的声音隔着被子传进来,“不是太子俞做的?那会是谁呢?要不要召北山来查一查?毕竟能在公主府里下毒,还是要小心为妙。”
北山……
“不必,我自有分寸。”叶清允在黑暗中蜷缩起身子,想要带来一丝安全感。她不能再和北山走的太近,免得引起皇后的注意。北山对皇后太过忠心,可皇后对北山却是半信半疑。既然皇后已经疑心北山和她过从甚密,她为了北山的安全考虑,就只能暂且与北山保持距离。
“啊对了,”叶清允忽然想起了纪棠,便从被子里伸出苍白的小脸,呼吸了一口新鲜的口气,“这段时间怕是去不了别院了,派人去别院说一声,说我受了伤暂时需要静养,不过没有什么大碍,叫他们别太担心。”
玉雪不自然抽了抽嘴角,不太甘愿的样子,“您去与不去的,以前也从来不特意告知他们的。不过一些男宠而已,您不用太放在心上。”
玉雪总是对叶清允言听计从,但在别院这件事上却总是有些偏见。
叶清允又不能解释其中缘由,只能含混过去,“若是不告知他们,怕又闹起来,要死要活的,不好处理。”
“是。”玉雪妥协的福了福,“奴婢这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