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像本人一样清冷，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话，还带着些许嘶哑。

“刀？”花祈远随手从柜台后拿出装死的妖刀在指尖把玩：“你是说这一把吗？”

“是。”怀渡冷淡的神色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仿佛他们那晚的抢夺从未发生过，而他只是上门买东西的普通顾客。

花祈远在躺椅上坐下，在摇晃的椅子中随意伸展四肢，慵懒随性：“不好意思，这刀我还没玩够，是非卖品。”

怀渡居高临下的看他，那双细长漆黑的眉眼闪烁着莫名的意味，但并没有恶意：“老板要怎样才肯把刀卖给我？”

花祈远歪了歪头，眼睛里毫不掩饰自己对怀渡的兴趣和探究：“用关于你的消息来换怎么样？姓名，身世，要这把刀的理由以及……那些我暂时还没想到但你不能隐瞒的秘密。”

怀渡垂眼注视着眼前人，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愈盛，心底隐秘处似有种子要萌芽，一下一下敲击着包裹着嫩芽的薄膜，拼了命也要生出根叶来。

“好，我交换。”他脱口而出，没有半点犹豫。

这样直接的态度反倒让花祈远侧目，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没兴趣追究他这么快松口的原因，于是拖长了声音说：“那开始吧。你先坐下来，这么高的个子看得我脖子疼。”

看着他懒散的样子怀渡的心情出奇的好，他顺着花祈远的话坐下来开始介绍起自己：“我叫怀渡，是怀氏集团老板。今年二十三…”

“停停停…”花祈远直接摆手不耐烦的打断他：“身高体重这些就不用介绍了，我眼睛看得见，直接说你的家族和师承就好了！”

怀渡抿着唇，漆黑的眼眸看着花祈远半晌不说话。

花祈远被他盯着倒也没觉得不自在，身体的本能反应好像对眼前这人并不起作用，他屈起一条腿搭在膝盖上，态度散漫：“不说？你这一身本事不是天生地长的吧，还有那不怕蛊毒的体质，难道是你生下来就自带的？”

怀渡转头避开他的视线，花祈远从侧面只能看见他乌压压的睫毛垂着，遮住了那双黑夜漩涡似的眼睛。他似乎常年不见阳光，肤色是病态的苍白，身上威势虽冷，可那身体并不健壮，甚至是有些单薄的。

但花祈远知道，这薄薄一层肌肉的下面，蕴含的是如何恐怖强大的力量。即便是他，赤手空拳对上怀渡，都讨不了好处。

室内安静下来，妖刀在花祈远的指尖翻飞，那古旧的刀鞘被他这几日把玩褪去了灰扑扑的外壳，露出里头玉质的润白来。

以玉为鞘，这刀定然不似凡物。

而怀渡身为怀氏集团的老板，不惜亲自上门来买刀，更验证了这刀的不平凡。花祈远现在是生意人，待价而沽四个字虽然不怎么好听，但确实是生意人最喜欢用的招数。

花祈远浅浅打个哈欠站起身，歪头看怀渡：“这不行呀怀老板，你想买我这刀却拿不出该有的价格，这刀我便不能卖给你，不如你另开价钱怎么样？只要让我满意，这刀便是你的了！”

怀渡回头，视线却并未看向妖刀，反而落在花祈远的脸上：“你要怀氏集团？”

花祈远嗤笑一声，收了妖刀起身欲走，不料怀渡竟然伸手拉他，花祈远眼神一厉，反转手腕将怀渡伸过来的手掌擒住：“怎么，怀老板这是买卖不成要动手硬抢了？”

这个姿势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到暧昧的地步，怀渡乌黑的眉睫看着花祈远，心底的鼓i胀i似要把他吞没：‘是他，就是他’‘抓住他，不要再放他走’。

怀渡喉结上下滚动，唇齿启合但却无声，肌肤相触的真实让他确信自己的直觉是真实的，他和眼前这个狡猾的古董店老板有着异常的牵连，比他和妖刀的牵连更深。

“不，不是。”手掌被一把推开，怀渡慌忙把手背到身后：“你别走，我只是在想要用什么来买刀，我手里除了怀氏集团还算值钱外，再没别的什么了。”

花祈远看着眼前人，指尖微微摩挲，那微冷的触感似乎还隐约停留在手中。

几乎没有思考的，听完怀渡的话花祈远下意识反驳他：“这不是还有你么，我倒觉得你比怀氏集团值钱多了。”

花祈远没觉得这话过于暧昧，反倒是怀渡身上的冷意都被这话激了个干净，褪去冷寂的外衣，显露出他内心的慌张来：“你要拿…拿我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