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房间出来夏父已经等在楼梯口,他们不约而同放缓了脚步,走到收藏室门口看着里头的一幕,夏父目眦欲裂:“你在干什么夏一天?”
夏一天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原本只打算划开浅口的刀痕加深,鲜血如水柱直接流进鼎中。
花祈远制止不及,掌心罗盘光滑绽开将夏易安护在身后。只见那青铜鼎上的兽纹像是活过来一般冲出鼎身,张着血盆大口嘶吼着朝夏易安咬去。
夏父第一次看到科学不能解释的现象,吓得白了脸色,只凭借着本能扑上前护在儿子身前,然而他这一扑反倒将自己暴露在野兽面前,直接对上怪物那腥臭腐朽的大口。
“死定了!”这是夏父心里最后的念头,他闭着眼等待疼痛降临,然而几秒时间过去他并没有被怪物咬死,只感觉胸前一阵灼热,夏父低头一看,之前随手装在衬衫口袋的符箓不知何时露出半截,在他的注视下飞快褪色化作灰烬。
“夏先生,还不起来吗?”花祈远的声音唤回夏父的思绪,他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幻兽被符箓击中后回到鼎上,短暂几秒积蓄力量后又挣扎着扑出来。
花祈远目光扫过脸色苍白但依旧挤压着伤口不停放血的夏一天,敛了眼眸:“夏先生,你可知道这幻兽是什么?”
夏父哑了嗓子,看向夏一天:“我看不出来!”
夏一天躲避着夏父的目光,几乎弯腰趴伏在鼎上,指尖甚至扣挖着伤口让本已经凝止的血液流的更多。
花祈远收回掌心罗盘,食指凌空画出符箓,符成的那一瞬间,幻兽被敛进符箓里消失不见,鼎上的兽纹也失去光泽。
“此兽名叫‘饕餮’,古时称为凶兽,掌管贪婪和欲i望。这鼎也不是食器,而是葬器,夏小先生,我说的对不对?”
夏一天慌乱的摇头:“不,我不知道。我只是好奇,好奇…”
夏父忽然记起,送给自己这青铜器的朋友,和他弟弟也就是夏一天的父亲私交甚笃。
“可是只靠鼎还不行,这饕餮再厉害也不过是靠着血食祭品才能作乱的玩意儿,和被害人离得远了也就废了,夏易安并不在别墅常住,所以真正害他的是别的东西。”
夏父听到这里已经彻底心寒,他以为自己这个侄儿只是顽劣了些,总归心地是好的,就算以后没出息夏家也能养着他保他衣食无忧,现在看来,他真的是眼盲心瞎了。
“一天,收手吧。”夏父脚步蹒跚朝夏一天走去,然而不过两步就被夏易安拉住手臂:“父亲,这是我们小一辈之间的事情,让我来处理好吗?”
夏父看着眼前已然比自己还高一些的夏易安,忽然就想起往日这个儿子总说夏一天不学无术,心术不正什么的,那时他只觉得儿子是因为在吃醋而胡闹,如今想来儿子识人比他这个做父亲的强。
“收不了手,伯伯。”夏一天丢下手里的刀,崩溃一般坐在地上:“我爸没本事,留不住我妈,我从小就没妈教养,学习也跟不上。唯一能做的就是巴结你和伯娘,这样我才不会被外人看轻。”
“可我也想要妈妈疼,也想做一个上进努力的人,给咱们夏家长脸,伯伯…”他的一番剖白并未说完就被夏易安打断:“爸,你出去看着妈妈别让他乱想。”
说完不容拒绝的将夏父推出收藏室,花祈远设置了结界,三楼发生的动静并没有传到一楼去。
夏一天的哭诉被打断,装出来的可怜消失不见,脸上涕泪横流看着夏易安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吃了。
夏易安大步绕开收藏品走到他面前,伸手攥住胸口的衣服将人狠狠从地上提起来,像拖死狗一般拖到空地上,紧接着一个巴掌扇在夏一天的脸上:“这一巴掌是替偏心你的我爸打的。”
“啪!”
“这一巴掌,是替拿你当亲儿子的我妈打的。”
“你在别墅里做这些妖魔鬼怪的东西,有没有想过会伤害到他们两个的安全,你有没有把真正疼爱你的人放在眼里?”
夏一天的脸肉眼可见红肿起来,他坐起身用衣袖随意擦了擦脸,笑意疯狂:“伤害他们?我到底还是心太软,早知道应该连他们两个一起咒,这样你们一家死绝剩下的钱就都是我的了。”
花祈远眼眸低垂着,意兴阑珊:“人天生有三把火护体,饕餮只是吸走阳火坏他运势,真正要他命的东西你放哪儿了?”
夏一天斜眼看向花祈远,眼底满是看不起:“你就是夏易安请来的大师?是有几分本事,夏易安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翻倍,你帮我弄死他们行不行?”
花祈远懒得和他动嘴皮子,转身往楼下走。
夏易安连忙叫人:“大师,这是…”话音未落,就见夏一天像是失了魂似的乖乖跟在花祈远身后安静下楼。
花鹿年杵了杵夏易安的手臂,示意他跟上:“找个理由直接去你住的地方,不要多问。”
夏易安呆呆的点头,好在他意志也算坚定,走到一楼表情就已经恢复正常,还能扯着嗓子对厨房里的夏母撒娇:“妈,我带着同学去我房子里写课题去了,过会儿回来,你和爸不要等我们吃饭。”
“哎,这饭都快熟了,要先吃饭的呀。”夏母听到声音擦了手从厨房里出来就只来得及看见几个人的背影走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