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魔力作用得差不多,我走向前,抬手覆到了刀柄上。
瞬时查普斯的整个后背,被类似鳞甲状的物质包裹,每一片鳞片都有眼睛的纹路,活灵活现的。这才是邪眼作用的完全形态,而查普斯这种程度都做不到,和之前的白发人相比都还差一大截。
威廉走到我身后,我灌输给他的魔力有些暴..动,应该是和他此时的情绪有关。
因为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邪神的外显。
查普斯的生命在抽离,而一颗深黑色的眼睛就装饰在他额头正中间,你在观察它的时候,它也在注视着你。
我透过它的眼睛看到了我身后的威廉。
魔女看不到所谓的“真实”,但却可以与邪神为伍,窥见自己想要的真相。
该怎么去形容呢?
我的掌心有些发烫,由我的咒法形成的曼珠沙华被眼睛慢慢吸收,我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支配权。
我相信威廉也感受到了,邪神的三只眼睛虽然一动不动,但有一种被窥探的感觉——被利用邪眼的魔女窥探。
我其实有些唾弃自己这样的做法,但我猜的也没错。
现在的查普斯,包括之前的白发男人,背后控制着他们的组织对于威廉有极大的兴趣,就像我一样。
我们都会铤而走险做一些可能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
“竟然有人把魔物封印在自己的身体里!那他这样是死还是活?”
巴里回过神来,大受震撼,威廉平静地回答:
“他已经死了。”
带着骨刺的镰刀越过我,剖开查普斯的纹身,几乎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查普斯瞬间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只是他惊恐的眼神还没有持续多久,他就在我眼前变成了一堆白骨。
腐朽的气息像是历经了一个世纪,不过从时间上推算,差不多也是这样。
因为我上次回到魔塔,已经是两个世纪之前的事情。百年的时间即可有沧海桑田的变化,我的时间观念不同常人,却仍然觉得这很神奇。
混淆时间,不惜一切代价维系生命。
这种做法让我联想到了最初“特级魔兽”的出现。
魔兽是很常见的事物,可是它们最初对于有魔导师和光明骑士守护的群众来说,也只不过是野外凶猛一点的生物的代名词。
但特级的魔兽就不一样了。
很少有人知道那一段历史,如果不是有其他异闻魔女留给我的传承记忆,我也不会知道我出生之前发生的那些灾难:
无数次豢养,换来渺渺成功,不配得的野望又将自己覆灭,掀起血腥的风波。
使用圣女作为容器的被封印的魔兽。
使用魔兽作为养料的被激发的死士。
半魔半兽只是不成熟的产物,更高级的魔兽才是从邪神的狂欢祭典里拿出的作品。
我在思考威廉是哪种情况,如果她的母亲是圣女,那也不应该对魔女的力量这么亲近,因为魔女和圣女向来是势不两立。
我在心底隐隐感觉邪神之眼这种诡物多少和自己过去的教会沾点关系,也许还有被我遗漏的东西,我得知道这是什么。
巴里受了伤,是之后才发现的。
在他的火焰里有魔气的侵蚀,这是赭魔病的前兆,情况很危险,所以威廉让我们在原地等着,他去找查蒂永家的人过来接洽。
查蒂永?
对了,之前我们居住的地方是查蒂永公馆,看古堡的规模也不算特别好的形制,但从现在的种种情况而言,威廉的身份可能比我以为的更加尊贵。
而巴里告诉我,这里是魇山,是威廉的本家,威廉即将继任成为查蒂永家的家主。
关于魇山我也略有耳闻,不过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魇山上还居住着什么家族,因为流传在民间的这句话是这样的:
“即使你向往光明,但在这个育魔之地,深渊追赶你的脚步也一直没有停歇。”
魇山是比黑暗神的遗迹森.林更加臭名昭著的地方,即使是魔女也深知这里的险恶。
吃人不吐骨头的糟粕地。
我想我之后得深入和威廉聊一下。
可是还没等我回忆起和魇山有关的故事,我的肩膀就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然后巨大的窒息感包裹过来。巴里已经倒下了,我虽然发现了情况,但没有任何可以让我反应的时间,意识像是被巨轮碾压,立刻昏沉了下去。
“你很有价值啊,这还真是幸运……”
一个戴着紫水晶项链的女人勾着手指打量着我,深棕色的唇膏涂在女人嘴上昭示着她的风..情万种。
视线已经模糊,我很少有这么被动的时候,不过我也确认了一点——
是异闻魔女。
我陷入了“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