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她苦苦央求下,最后一个据点老大哥才告诉她真相。
原因竟是因为老大放出消息,桃金娘如今在山上闭关,若是有人敢冒充,一律赶走。
桃施将面前的米酒一饮而尽,面上的笑容有些发苦。老大啊老大,之前错怪你了,你不是蠢,你是蠢到家了!
联络组织失败,桃施只好滚回藩王府。她站在府门外,头顶上“敕造藩王府”几个字在月光下发亮,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从侧门飞进去。
“应该就是这了吧。”
桃施看见了从里面往外伸的桃树枝,她记得桃林可以直通卧房。没犹豫一下,脚尖点地,借着墙壁往内飞。
只是脚都还没有站稳,就看见一道黑影朝自己飞过来。她赶紧偏头躲过,帷幕掉在地上。那黑影又朝她挥拳,拳头裹挟着呼呼的风声,带着一股狠劲朝她挥过来。看准了他的出招,桃施不慌不忙的侧身躲过,长袖一甩,犹如灵蛇出洞,袖间暗藏的劲道对上黑影的拳头。
突然,她偏头朝后看,“崔筵?”回眸看向黑影,将他往树外面推,竟然是飞雁。
脑子一动,顿时瘫坐在地上,“哎哟,疼死我了。崔筵你的小宝贝要在这里疼死了~”确认过地上没什么尖锐后,她抱着手臂,顺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飞雁愣在原地,他方才看清楚贼人是夫人后明明减轻了力道,哪有她这么夸张。再说了,明明是夫人跟个贼人一样,不走寻常门。眼角瞥见崔筵走了过来,赶紧抱手认罪,躲在后头去了。
“起来。”崔筵的声音很冷,这位新夫人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给他惊喜。
今日那嬷嬷是他母亲的陪嫁丫鬟,他好不容易才请回来。结果第一天就怒气冲冲地对着他耳朵念叨了半天这位新夫人的不是,最后在得到他的再三保证会好好管教桃施后才肯离开。他想着来桃林独酌两杯,再去跟桃施讲,没想到碰上她飞檐走壁的“壮举”。
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委实不是个高门贵妇的做派。
“不要!你不拉我我就不起来了。”桃施双手环胸,将头偏到一边。见男人没动,故意腻着嗓子,“我可是被你的小厮打了,手还疼呢。可疼了!”
崔筵捏了捏眉心,明明是她做错了事,他可不想放下身段去哄她。只是停住一瞬,便转身往外走,“不想起来你便在这睡吧,我会吩咐阿满拿被子过来。”
桃施没想到他会如此绝情,对着他的背影就是一通吼,“喂,崔筵你个没良心的!白日里叫那个什么嬷嬷过来训斥我,责骂我就算了。现在被你的小厮打伤了还不过来扶我一把,竟然能说出让我就死在这的话。真是受够了,我要同你和离!真是欺人太甚!!!”
桃施坐在地上,嗓子吼得干疼,嘴巴还是在不停地暗骂。不知是骂得第几遍,面前才出现一双腿,往上一看,果然是崔筵。
崔筵直立着站在她面前,寒凉的眸光睨着她,伸出手。
桃施这下怄了气,头一撇,看都没看。
“起来,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叫人白白看笑话。”
好半晌桃施才将手搭了上去,衣袖随动作滑落,月光下她的皮肤白皙又细腻,手臂内侧的咬痕也清晰可见。
桃施感受到男人炽热的目光盯着她的伤疤,赶紧用衣袖盖住,借着他的力站起身。
“一道疤而已,不懂事的小孩儿咬的。”见他不说话,桃施挑眉道,“我给那小孩儿烤鱼吃,他非但不感恩还咬我一口,典型的忘恩负义。我看你和他也是一丘之貉!”
说罢,她甩开崔筵的手臂就要走,却听见身后那人问,“疼吗?”
桃施一愣,以为他是问的自己的手,刚想摇头说不,却发现他的视线盯着自己的手臂。尴尬抿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疼不疼,还是对着一个早就结痂的陈年老疤。她之前可是被人捅一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人。
“早就愈合了还疼什么。”看他神色不对,又道:“其实那会儿是有点疼的。”
风刮得树不停作响,桃施是被崔筵抱回卧房的。全都归结于她走到一半,非要说方才把脚崴了,现在走一步就疼一下。
虽然崔筵冷着脸,但还是将她抱回了床上。
桃施坐在床榻上,看着崔筵走到屏风后面脱外衫,下意识地以为他要在这里休息。连打水回来的阿满都这么想,正要欣喜地去多抱床被子,却被崔筵叫住了。
“我换件外衫就走。”方才的外衫沾了泥。
阿满闻言只好瘪瘪嘴,拧干帕子替桃施擦脸,小声嘟囔,“进都进来了,主君也不知道在这歇一晚。”
恰好崔筵换好衣服出来,吓得阿满赶紧直起身,退到一旁。
崔筵看了眼床上躺着的桃施,出声提醒,“明日回门,我陪你一起。”
桃施闭着眼,像是没听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