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动不了。
我以为是脑子不够清醒给自己造成的错觉,便稍微使了点力,想坐起身,却发现并不是鬼压床或者被梦魇住——我的腰被人环住了,牢牢的。
我立刻反应过来是谁。
他怎么睡着了还能抱得这么紧?
不是,昨晚我记得宋礼走了来着?怎么回事?现在几时了?好像也不早了吧,天已经泛白光了,隐约可闻鸟鸣,室内虽算不上特别亮堂,但也能看清事物了。
我通常都是早晨卯时左右会自己醒一次,如果觉得困顿会再睡一两个时辰,难道他是办完事又回到我这里的?
我想起床,不太习惯跟他一起睡,就又用力动了动——好家伙,他的手简直就好比孙悟空头上的金箍,越动收得越紧。
叹了口气,放软了身体,生无可恋地瘫回去。他醒了没有?他是不是其实早就醒了啊?!依他的个性,睡觉绝对不会死沉,肯定是那种有任何风吹草动就立刻醒过来的类型,现在装睡,实际看我笑话,心里偷着乐呢!
当我是傻子!
我不爽地想着,一边掀起被子去看那只环在我腰上的手,这要是能砍了就没那么多事了。我在心里嘀咕着,一边把头探进被子里顶着,一边去扒拉宋礼那只手,结果扒拉不成,反被他顺势抓住,五只修长的手指沿着我指间的空隙顶了进来,最终与我的手指交缠在一起。
我甩了两下,根本连甩都甩不动,他扣着我的手伸过我的腰,环过去后伸到我肚子那里,之后巧妙地让我翻了个身,成功地将我拥进了他的怀里,他身上那股凛冽微辛的松香立刻笼了我一头一脸——
我对上了他带笑的眼睛。
“……醒了就起床。”我发出没有感情的声音。
“夫人好无情趣。”他偏要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难为我处理完事务下朝就来寻夫人,想在夫人这里寻一处温柔乡,夫人怎么舍得赶为夫走。”
“我又没想祸国殃民,你赶紧起开。”
“好大的火气。谁让夫人这么生气?可真了不起。”
要不要点脸,怎么还拐着弯夸自己的。
我没心情跟他纠缠,“大人今天闲了,可我还忙着呢,还请早些放过。”
“哦?夫人忙些什么呢?”
“吃饭。”
“听起来倒也不是很忙。”
“民以食为天,人为铁饭为钢,一日三餐必不可少,怎能说吃饭是闲事,今早有红豆糕,我要去吃。”
“嗯,看来红豆糕比我重要?”
我控制住即将蹦出嘴的“对”,抬起眼睛去看他,宋礼看着我,微微弯起的眼角,让我有不好的预感。
“大人怎么能拿自己跟红豆糕比呢?”
我说是,他一不高兴不会让我走,我说不是,那就中了他的道,承认他比红豆糕重要我觉得不行,他连红豆糕里一粒小小的红豆都比不上。
他眼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
“那也好,你让我满意了,红豆糕任你随意,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什……”
话被吻封缄,我很难再说出一个字。
我很难形容我的心情。书上读过,若与爱人在一起,做这些事会很快乐,可他非我爱人,我也并不快乐到哪去。又说,与不爱之人做这些事,会很痛苦。可是,我并没有感到痛苦。我没有太大的感觉,他是我的丈夫,似乎也很理所应当。
但我不会主动,被他亲吻也很被动,我只是不抗拒罢了,其实宋礼不喜欢我这样,我能从他吻完我的神情里隐约感觉到。他也并不开心。
可是尽管如此,他好像还是会不受控制般地吻过来。
“为什么要哭?再这样,我就要弄疼你了。”
我愣了一下。
“我哭了吗……?”
真的,有眼泪从眼睛里掉出来。可是为什么?我并没有感到难过啊?
“可能是刚醒过来眼睛还很酸涩又有些困吧。”
宋礼凝视我的眼神很认真,恐怕也看出我没在说谎,他垂下眼睛,表情有一瞬的晦涩。
接着,他再度落过来的吻真的弄疼了我。他吻了我的耳垂,然后又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几乎是和上次一样的位置,宛如占有的标记。
我抽了一口气:“我都没有在哭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轻柔却冷淡:“但你让我有点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