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赵云袭，一来就骂我。

她一抬头，看见我从房间里走出来，可爱的表情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余令，你原来还没被自己蠢死啊。今天我让我师父来，在那样的聪慧面前，你居然还没被自己的蠢气哭，我真为你感到可惜。”

我抱着双臂倚着房门：“我说云袭，你抱着别人的猫，还在这边骂她的主人，像个大小姐的样子吗，你引以为傲的教养呢？”

“哼！”

她瞪了我一眼，摸了摸小猫的头，依依不舍地将它放到地上。

看她对待猫的样子，我觉得很了不起。因为我其实很难对一些事物或人产生很深刻的感情，而且我六岁的时候就能手刃野兔并烤熟，所以在那天把宋礼的鱼全都毒死时，我也十分下的了手，毕竟也不是我的鱼。话虽如此，即便我不是很喜欢猫或其他动物，但是我也不会去故意伤害它，并且我也极其讨厌一些故意虐杀动物的人，我觉得他们十分没有教养。

顺带一说，其实我也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有的人能那么喜欢他们，以至于大小姐扭曲的不像个大小姐，比如赵云袭这样的，怪恐怖的。

“它怎么受伤了？”赵云袭蹲在地上看它，摸它：“余令，你有没有给它换药啊！”

我无奈道：“这个是你老师在路上捡到的猫，好像是它偷食物被人逮到了，挨了打。药我天天都换的，用不着你担心，你那么担心，自己带回去养好了。”

“我——”她把猫抱了起来，像是想抱走的样子，片刻后又轻轻地放下了：“我想啊！……你以为我不想啊。还不是不能养。”

“怎的了？”

“不关你事。”

她捏了捏猫猫的耳朵：“那些人太过分了，就为了一点点吃的就打你。这些人死了应该下冥府挨油锅炸！”

我笑出了声：“偷东西被打不是很正常？”

赵云袭听了“唰”地一声站起来，“余令你真的很讨厌！你没有心吧！你不觉得它很可怜吗？！它只是要一点点吃的，它只是想活下去。”

我愣了一下，起初没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错：“可是偷东西被打的人也有很多啊……”

“他们有些人很可怜，有些人很可恶，可是这只小猫，只是为了活着才去偷少得可怜的一点食物，你不要讲那么无情的话，显得你更讨厌了。”

在她灼热的目光中，我闭上了嘴。

我从前没这么想过，但是经赵云袭这么一说，我觉得我可能确实讲了讨厌的话。我不讨厌赵云袭可能就是因为，虽然我有时不太理解她的行事作风，但我隐约觉得她是对的，而我很有问题。

“来吧，今天时间有点短，不过和你下一局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有点惊讶：“你今天不是有事吗，我以为你只是顺路来看一下你老师，你老师走的比较早。”

“……我来看看猫不可以吗？！”

“可是你刚刚才知道这猫是你老师带来的。”

“喂，”赵云袭的脸越涨越红：“你要是不想和我下就直说嘛！”

“噗……”刚想大声的笑出来，我又赶紧忍住，她真的太可爱了：“没有的事，云袭小姐。来，检验一下我有没有进步。”

…

宋礼刚要进余令的房间，就看到了一只白色的小猫从不知哪个地方蹿了出来。

今天祁肖没有来，昨天他来估计也是特殊原因，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很开心了。赵云袭今天来也没有下多久，说是父亲叫她回去有急事。

我把她送到门口，再回院子时，就看到了宋礼白色的背影。

我悄悄挪了几步，侧过来看时，还听到了猫儿呼噜呼噜的声音——原来他在撸猫。

我没有见过那样的宋礼，他身上的凛冽完全褪却时，我只在那天晚上他神智不清时见过。

清醒状态下的他，蹲在那里，猫猫围着他的腿蹭来蹭去，尾巴扫过他乌黑的眼睫，他悬着的手有些颤抖，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无措。此刻的他，不仅柔和，用个不应该用来形容宋礼的词，他现在这种有一点手忙脚乱的样子，“可爱”或许足以沾边。

我觉得我已经离他很近了，这个距离他本该立刻发现我，可直到我踩到一颗石子，他才突然站起身，回过头。

“是不是觉得还挺可爱的？”

“……”他面无表情，“一般般，不讨厌动物。”

我撇了撇嘴，喜不喜欢，有多喜欢，哪能从你的语言判断。

“你手上的伤不是摔跤摔的吧，”他垂眸扫了猫一眼：“是给它换药的时候它挠的。”

我把在地上蹭我的小白猫抱了起来，“疼呗，谁都有点脾气。”

接着，我看了宋礼一眼：“要不要抱抱？”

他抿了一下嘴唇：“不用。”顿了顿，“下次换药小心点，可以让祝一来。”又顿了顿，“……不过你也可以叫我，如果我有空的话。”

他居然也不问这只猫是从哪来的，当然，他问了我也不会说实话，有了沈岁那次前车之鉴，还不知道他会怎样。

“宋大人今天怎么有空来？”

“听说赵云袭说你下棋有进步，我很好奇有多进步。”

赵云袭说过这话？我挑眉：“好啊，那便来吧。”

赵云袭当然没说过，宋礼说谎，而我不知道，只当他是曾特地召了赵云袭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