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太突然,太意外,太始料未及。
所以我本能地抗拒了。
我捂住嘴,身子向后跌去,船便重心不稳地荡了起来。
宋礼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不是第一次读不懂他的表情,但这次的表情,我觉得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有多么的复杂。
或许我和他都没有料到这个吻。
“夫人这样怕我?是怕我吃人么?”声音里带着嘲讽,戏谑,但总觉得还有些别的什么。
我盯住他的脸,突然想到了两个字:
自卑。
“哪里,事发突然,我有些没准备。”我低头,声音小了些:“而且……也有点没想到。”
他笑我道:“我们本是夫妻,却连房都未圆,而你连我的吻都怕,可真伤人心。”
我听他嘲讽,不由自主反驳道:“想不到宋大人也会伤心?真叫人意外,我还以为你没有心。”
他向前抓住了我的手腕:“对,我没有心。”
一个用力,便将我拽到他身前,我看着他逼近的脸,意识到情况不妙。
可我根本挣脱不开。
他与我四目相对,鼻尖贴鼻尖,在我与他的唇只有几厘米时,他停住了。
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我自己。
眼睛里的不情愿都快溢出来的我自己。
“哼。”
他松开了手,轻轻一甩,低声道:“明明这么害怕,还不好好讲话。”
我明明讲的都是实话。
宋礼没有心!
我恨不得把这句话在他面前大骂一百遍。
…
宋礼一如往常地在书房伏案写奏折,写完后卷起,从书架上抽出先前未看完的书,展开,置于桌上,刚翻开两页,却发现自己走神了。
而且走神思考了一个很无聊的问题:为什么要吻她?
当下,他将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假思索的归结于:一定是自己太会挑口脂了,香且好看,买的很好。
但紧接着问题又来了。
为什么要买口脂?
这个问题他也很快给自己找了答案:因为余令太素了,姑且也算是自己身边的人,需要装点,就像他装点自己的书房一样。
夫妻间亲吻本是常有的事,可他知道自己与余令不像夫妻。两个人没有任何感情这件事,他们两人心里都十分明白。
可还有个问题,宋礼有时想也不敢想。
若她那样恨他,为什么那晚要给他拥抱?
或许只单纯因为,她太善良。
善良,他讨厌这个词。
干净又善良?他最讨厌那样的人了。
宋礼烦躁地把书合上,一阵风声过,祝一半跪于他桌前:“大人,皇上近日喜爱书画一类的物品,再过一个半月就到万寿节了。”
“知道了。”
“大人,近日夫人喜爱外出,常逛街上的各类店铺。”
“嗯。”顿了顿,“什么店?”
“服装、饰品、小吃,都有,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