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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冬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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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度在轿轮颠簸中回味傅十五之事,忽然想到,她请宫外郎中给父皇看病,按理也是应知会司礼监。否则被扣上一个协助宫外人窥探陛下行踪的帽子,该如何是好?

撩开缃绮短帘,窗框外,掌印高鼻深目,轮廓分明。

“林绝影。”白玉度轻轻唤了声。

掌印在她先开帷幕的时候便望了过来,本是神情郁郁,听见白玉度唤他名,眉眼瞬间舒展:“殿下有何吩咐?”

白玉度整个身子都靠向窗框:“你附耳过来。”

轿外的人有些讶异,勒绳将马牵得近些,乖乖俯低身去,垂眼听公主示下。

“林绝影,你还记得从前我身上那些乌青块儿吗?我发现父皇身上也有……”白玉度一边压低声音说,一边观察窗外人的神色,担心他开口便将自己的打算驳回。

然而对方一直闭口不言,直到她讲完郎中,讲了锦衣卫里的表哥,掌印右耳的红已经蔓延到脖颈,再往下的,尽数被绣暗金边纹的深蓝竖领遮了去。

“那游医,我帮公主去寻。”林绝影意外地没有反驳,还主动揽下此事。

真是,太方便了……白玉度心里感叹。

她身边本就没多少做事的人手,况且司礼监出马,甚至比她这个公主更加名正言顺。白玉度松了一口气。

但承了别人的情,仍有些问心有愧,不免又想,若她不曾与林绝影闹僵过就好了。

可若不闹僵,林绝影便出不了菩息宫,永远是六公主身边的一名内侍。白玉度活着,他要日日侍奉她,她死了,他也要被埋进坑里,陪她关在不见天日的寝陵。

怎会一步步走到司礼监掌印之位,有如今的气焰与权势。

白玉度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又是一片温和的笑意。

“多谢你了,林大人。此事刻不容缓,还请你多多上心。”

她用那双墨色的柳叶眼看着他,半是慈悲,半是含情。

或许是因年关将近,司礼监有许多事务要忙,接下来的五日,白玉度并未收到关于郎中的消息。

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又觉着不好打扰掌印,便暗中思忖,是否还得走李家表哥这条路。可又要用何种理由召见更说得过去?

好在事情立刻有了转机。

那日白玉度在燕皇面前松口,同意让李倾情搬入菩息宫,她父皇便摆摆手,叫李倾情与宫女先去春芳宫搬东西。

出了养心殿,又想起今日恰是面见太后的日子,又去了慈宁宫。

老娘娘衣着打扮与平日里大体相同,身边仍是那名年轻太监,面庞白皙,却不似之前看到的那样风清月朗。白玉度观傅九神态有些憔悴,又想起他的名字与傅十五十分相象,不免多问一句:“傅公公这是怎么了?”

太后摇摇头,笑着说:“被那东缉事厂的梁督主请走了一趟,昨日才回来。好在未吃很多苦头,人完好无损地到慈宁宫了。”

傅九陪着笑道:“都是看在太后老娘娘的情面上,这才未对奴婢用重刑,倒是奴婢家那个小弟……”

话说到一半,连忙瞥了白玉度一眼,有些不安地说:“公主您别误会,奴婢不敢质疑东厂办事。您有所不知,奴婢自打侍奉老娘娘起,便决心与从前那个家断个干净。”

看到傅九惴惴的神色,白玉度有些莫名,为何这名宦官如此怕她。难道当年她说自己痛恨阉人,整个燕宫都传遍了?

对于他之后的补救之言,白玉度更是不解其意。

后来见到林绝影,听掌印说起傅九与傅十五之间的事,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位公公也出生在穷苦人家。母亲酗酒,父亲好赌,为了银钱,某日竟将年方十五的傅九卖到男风馆里去。

傅九好不容易逃出来,每日躲躲藏藏,后来过累了这样的日子,一气之下净身进了宫。

没想到这才几年,小他十岁的阿弟也被送到宫里来。

“若再长大几岁,应是在男风馆里才是。”东厂内狱里,傅九这样讽刺道。

他之所以这样说,也是有原因的。

主要便是当傅十五得知傅九在太后宫里当差,表现得颇为怨恨:“我们家过得这么难,你在伺候太后,多么风光!却不知寄点钱回家,否则我也不至于被几两银子买给采选太监,断了根,进到宫里伺候人来!”

傅九冷笑道:“我被卖去楼子那日,你们就该当我死了。若我不曾逃出来,是不是还该用卖身钱养你们?”

“原来也是位性情中人。”白玉度微微睁大眼,叹服。

傅十五与亲生兄弟之间,尚且阋墙生恨,不知与是朋友的张五七,又是作何心态。

林绝影仿佛知道白玉度在想什么,与她道:“您回燕宫后,傅十五又招了一些东西,比如想昧下您赐给张五七的钱财,为自己谋个好去处。”

他的声音浸着阴寒,脸色也沉沉的。白玉度知晓掌印如此的原因。

大约是在十年前,十二岁的林绝影也经历过朋友的背叛,甚至比张五七更加悲惨。

白玉度与林绝影的相遇,是在安乐堂外的一处荒井,彼时林绝影卧在井底,被巨石砸的头破血流,且动弹不得。而动手的正是与林绝影共事一年多,同吃同住的一名小宦官。

那一年的白玉度还是个小糯米团子,带着小孩儿才有的虎头红帽,在安乐堂一片摇头晃脑地到处跑,不经意间发现井底躺了人,四处寻了力气大的宦者,才将林绝影救上来。

小内宦上了地面时已经面白如纸,不忘对白玉度感激:“您救了我,从此我便是您的奴婢。”

小公主嘟着嘴摇头:“我不要你,我只要吕公公。”

林绝影便望着小公主,楚楚可怜:“只有您能保护我。”却被公主很坦然地无视了。

白玉度在安乐堂寻了几日老太监,林绝影一直锲而不舍,最后日撩上起了毛边的袖子,露出细瘦的手臂,白肤之上,鞭痕交错。

他说:“您也看到了,我身上伤疤多,是因为被人动辄打骂。前几日,甚至还有人想杀了我……”显然是想求公主庇佑。

而那时白玉度说了什么呢?

她只是对他弯了弯眼:“我知道,推你下井的是神宫监的丁仁,他已被王掌印下令处死了。”笑容里天真无邪。

钟楼洪音惊破回忆,白玉度抬眼:“外面风大,掌印不如进宫来说。”

她刚从慈宁宫见完太后回来,在菩息宫门口下步辇,恰好遇到林绝影。

林掌印是来与她讲后宫宫妃每年会见母家人之事的。

因皇贵妃去得早,李家人便只由白玉度接见。如今又有一位李倾情入了宫,司礼监不知该如何协调安排,于是来请示公主。白玉度三两句交代,二人又兜兜转转讲到张五七与傅十五。若不是这钟声,不知他们还要在门下站到多久去。

得到公主相邀,林绝影目光亮了亮,却推辞说:“监内还有许多要事需处理,多谢公主盛情了。”

想了想,又告诉白玉度,他们已经寻到了那位郎中音讯,但此人眼下不在京内,而是云游别州。

“我们已经派人去请,年前就到。”

白玉度这几日心情颇好,忍不住与林绝影招笑儿:“真希望能再快些,否则到时候父皇淤血都退得差不多了,不知道郎中该看什么好。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菩息宫门,琉璃瓦顶的阴影斜照朱墙,划出一道利落的明暗交界,影子里宫灯寂灭,亮处却有落梅如雪,润黑的树干蜿蜒出遒劲的痕迹。

林绝影似是被她逗笑了,站在巍峨红墙下对白玉度展颜,狭长的眸子弯成两道弯。

白玉度看得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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