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要下车的时候,司韶还睡得香甜,韩添不敢把他摇醒,只好看着贝勒。
贝勒转过身就是一掌,拍在了司韶的脸上。
司韶被拍醒的时候人都是懵的,有种今夕是何年的感觉,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直到看到韩添发蠢的表情才反应过来还在滴滴车上。
他揉了揉棕色的短发,有点懊恼地“嘁”了一声,开门下了车。
进了小区后,司韶带着韩添一路往前走,旁边还跟着贝勒。
只是进小区后,司韶把他身上的背心卸了,他一下变回了巨犬体型,背能有韩添的下巴高,亦步亦趋地跟在一边,倒是让人挺安心。
过了季子枫住的小院后,越走就越黑。明明是大中午阳光正盛的时候,韩添都能感觉到肉眼可见的光线变化,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低的温度。
没一会儿,三人就像走在冬日清晨的寒雾中,四周一切都是朦胧。韩添看见周围除了楼栋模糊的影子,似乎也有影影幢幢的人影。
他心里慌,实在忍不住,一手揪着司韶的衣角紧紧跟着。
走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树影,随着靠近,浓雾开始变薄,巨树也越来越清晰。
等到完全看清的时候,韩添看见那天在小区里被鬼撵着跑时看见的那棵的大树。大树的树干极粗,估计要十人才能环抱,树冠极大,如果枝叶丰茂的话,算的上是遮天蔽日了。
韩添看着巨大的树冠,心念微动问道:“这就是扶桑木吗?”
司韶点点头:“嗯,很多年前有人折了归墟里的扶桑枝,在这里种下,用自己的魂力浇灌才养活的。”司韶也抬头看向层叠的扶桑树冠,有些感叹地说道,“但如今没了灵力滋养,他很虚弱,只能休眠了。”
“那里进去就是鬼门了。”他抬手指了指扶桑木下的一个洞穴,这洞口盘旋着虬枝,旁边还立着两块石碑。
韩添好奇地走近一看,一块写着“幽冥入口”,另一块写着“活人止步”。
韩添想起前两天自己摸到的那块石碑,浑身一哆嗦,不敢再往前走了:“这、这个幽冥,不会是……那个幽冥吧?!”
司韶很想给他一个白眼:“那还有哪个幽冥?”
!!!
“咱们……该不会要、要进去吧?!”韩添看着一人一狗满脸的鄙夷,还是忍不住发出疑问,“活人……不是该止步吗?我进去,不会、不会……”
司韶实在不耐烦了,拎起韩添的衣领就往前里丢:“你在名册上报备过了,不会出事儿的。”
那个洞口被虬枝缠绕,容不得人过。韩添做好被虬枝挡回来的准备,可那些虬枝在他即将碰触到的时候迅速收起,将幽暗的洞口大大地敞开。
韩添几个踉跄就顺着洞口的阶梯下到了洞里。
随着他的进入,一阵盈蓝色的光自两块石碑泛起,快速往洞内蔓延,原本看上去阴森恐怖的山洞内闪起点点荧光。韩添进入后感受到一阵凉爽却温和的气息,前半段洞穴漆黑,但走上几步后却豁然开朗。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地穴,地穴的石壁上有很多腔洞,个个看上去都很幽深。
扶桑树根从洞穴顶贯穿而下,错落地分布在洞穴中,中间包裹着一汪大水潭。荧蓝色的星光从水潭里浮现,慢慢扩散,所到之处,绽开一片片半透明的、闪着幽蓝微光的花,一直蔓延至穴壁和腔洞中。不一会儿,这个地穴中都闪着幽蓝的萤火。
“这里……好漂亮啊……”韩添不由自主地赞叹道。
这样的场景他只有在电影里才见到过。
身边的一人一狗看着地穴的变化,都惊讶地长大了嘴。
贝勒甩了甩身子,四处小跑,在角落找到一个轻微凹陷的地穴,靠着树根就趴下闭目养神。
司韶拉着韩添到了水潭边。
水潭清澈见底,水底散落着层层叠叠的柳木魂镇。这些魂镇此起彼伏地闪着幽蓝的光,将潭水映照得盈蓝一片。
司韶从兜里掏出带回来的那片柳木魂镇,抛入水中。
“你下次把魂镇带回来后,丢在水里就行了,之后的事情有别人管。”
说完不再多待,转身离开。
韩添还没看够这么奇幻的景象,可又不敢自己一个人留在这,只好跟着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贝勒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巨犬好像没注意到他们要离开似的,依旧趴在地穴里,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司韶头都没回:“他不走。扶桑树下是养魂地,能滋养受损的魂魄。之前洞口封闭,很多魂魄只能一直损耗。如今重开,那些魂魄都会进来修养。”
韩添回头看了一眼静卧的巨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贝勒的魂魄也有受损?
不过没等他再多问,司韶就已经走出了洞口。
回程路上,韩添心里的害怕少了很多。他跟着司韶穿过迷雾,又回到了季子枫的小院旁。
转头望去,刚才的方向看上去是一排排的破落居民房,远处有一株浓绿茂密的古树,仅此而已。
韩添心里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正要开口,就看见小区门口停了一辆警车。张头儿眉头紧皱地从警车上下来。
司韶带着他走过去打招呼:“你怎么亲自来了,这么闲?”
张头儿看上去很头疼:“给你送卷宗,顺便告诉你,西城出了一件一模一样的案子。”
韩添明显听到司韶低声咒骂了一句,就见他接过卷轴,跟着上了警车:“去看看吧。”
看着升到当空的日头,韩添心里叹口气,今天的午饭又没着落了。
案发地在西城的一个豪华小区高层。等他们到的时候,警戒线早就拉好了。
“死者是名女性,和几个女性朋友合租的这套房子。昨天半夜两点多才回来,之后一直没有出房门。直到今早室友来喊她出门,推门进去才发现人死了。”
张头一边介绍案情一边带着两人往里走。
“房门和窗户密闭,而且在高层,可以排除人为破窗进入作案的可能性。室友也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最主要的是,这人死状和昨天那个一模一样。”
张头儿带着两人进了死者房间,韩添看见浅淡的黑雾从窗外延伸而入,在尸体那处最为浓烈,随后又盘旋而出。
“看见了吗?”司韶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