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简直是牛头马风不相及,前面和后面均无甚关联,好比前面刚讲了今日天气甚好,下面一句便问你昨日做的饼子可还有剩?若有的话,不如拿来放在锅子里,等会隔壁的阿嫂会过来帮你打扫院子。
完全让人丈二摸不着头脑。
空青很是得意,道:“他们走后,阿父在堂里来回踱步想了又想,然后抓了我去交代如此如此选人……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已经定的名单里,居然会额外增加了乌小原的名字,而且,是阿父加上去的。”
这事情越来越奇怪了。阿父为何要加上乌小原的名字?莫非他认出了乌小原?可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乌小原啊。
空青见我脸色疑云越发重,连忙道:“你刚才不是问我如何知道这麻布袋是乌小原给你的吗?你仔细看看麻布袋的侧面。”
我听了这话,回过神来连忙将手中的破麻布袋来回翻了翻,就见一面的角似乎用黑色的什么东西歪歪扭扭写了个姜字。
“那个是军营中烧炭剩下的炭块写的字。”空青见我的眉头紧皱,便向我解释,“军中不是人人有笔来写字的,都用的是取暖烧炭剩下的边边角角来画画写写,卒子们平日里也不大写字,所以这字体是差了点,但是那个姜字还是认得出的。”
“为何不是给你的,而是给我的?”我叹口气道。
“昨日堵他门的是你又不是我,留给我作甚?放火烧的是你又不是我,他又无须向我解释,我要这玩意干嘛?”空青哼了一声,“你再不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我就真的拿去扔掉了,这玩意儿给谁都是嫌弃的份。”
我用手指摩挲几下,感觉里面似乎是薄薄碎碎的片状物,那个死结要想用耐心细细解开不是很可能,乌小原打结的时候大概就想着不让人一下子容易解开。我握着它转身进了屋子,走到桌子旁找了把剪子咔嚓一声剪断了那条细麻绳,将袋子倒转了向桌面上抖了抖,一下子抖出一叠棉帛碎片出来。
我楞了一下,跟着我身后进来的空青也楞了一下。
好一会空青才回过神来道:“这是什么?为什么那么碎?银票?不可能,比银票厚。布料?不对,比布料薄。乌小原要这个干什么?收得好好的,塞在枕头缝里,若不是同房的卒子抖半天,还抖不出来。”他盯着我道:“他留这个给你这个干嘛?”
我捏起一片碎片,对着阳光看了看,回头道:“你怎知他是留给我的?就凭这个破布口袋角的那个姜字?有可能是给阿父的呢?”
空青“切”了一声:“卒子若给将军留东西,何必这么麻烦……算了告诉你吧,翻出这个东西的那个卒子私下对我说,乌小原留了一句话,说是见了我,让我给你带句话,那句话是什么来的……姜姑娘会知道的。这句话莫名其妙的,我想着有你的名字,这应当是给你的了。我原以为是编出来的,现在看来是真的。”
我随手将几片碎片合并着摆在了一起,盯着看了半晌,缓缓道:“不错,这的确是给我的。”
虽然还没有将所有碎片都拼凑完,但是我已经凭借这几片棉帛碎片上断断续续的字能辨别出来,便是那日纵火之事不见了的那张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