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早已司空见惯,这般而已,由他!“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极域里了,当时我伤得很重,你问是谁伤得我,这个我也不甚清楚。亦或许,是我自伤也未可知?毕竟放生崖那晚……”她说那三个字的时候,云澜苍握着她手腕的手,几不可察地抖着。
“半夏,我,我对不住你。”他颤抖的话语,被她又轻轻荡了荡手臂,化解了,“呵……”他不说了,眼中水雾升腾着。与她的头摆在一处,轻轻蹭了蹭她的颅顶。
“我伤得不轻,却发现银瞳来迎我,她说感应到了我,她是我的寮师,这我是信的。本来她还恼我不肯在极域里多养些日子,可我等不了,一个月我也不敢等。然后,”她说到此处,可能是感觉到了冷,她便往他怀中又蠕动了一分,忽然,她似是又想起什么要紧的,“澜苍,你可知我竟至极元祖了?”
云澜苍看向她,并不真切,此时已经入夜,他随手隔空抽来枝桠子,控到一处,而后一弹指,轻轻一点玄离之火,周围空间瞬间充满光华,再望向她的眼睛,定定地将她的面容细细看了,她眼里满是璀璨,原来她竟如此高兴!就知道她,她怎么可能不想与自己一起有同等的擢升?看来,自己封了极元祖的修为,陪着她,等着她,是一件做对了近两百年的事情。
“朝儿,你还没有问朝儿。”见她仅有一瞬愣怔,也仅仅是一瞬,自己手臂便被她抓紧,她似是都忘了,用得是她受了伤的左边臂膀。“是了,朝儿,他怎么样?”她眼中满是真切的忧心。
“朝儿……不太好。”见她猛地就要起来,他忙按住了她,“有书净在,情况暂且不会再坏了。”
这话完全安抚不住她,“从放生崖那晚开始,就一直没好吗?这期间,可有想什么办法吗?澜苍?”她是真的急了。
“半,嗯,半夏,你莫急,你消失了有近一个月了,你可知这期间发生很多事情?旁得都不是很紧要。只朝儿这一桩事情,他被洛暹姬的无垢镜算计了之后,竟又被化了一处经脉。今天能在此处遇到你,也纯属偶然,实则,是我顺着种种痕迹找洛暹姬那狗东西来了。我要拿到他的元星,我要炼了他的元星,给朝儿补了那处缺。”
“我同你一起去!”她语气坚决,不容有它。
“可是你的伤……”
“不妨事!现下只剩皮肉之伤,银瞳也给了我一些苍玉散,足够我的伤完全恢复。”说完,她抬头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夜空,“那你接下来打算往哪去?可有方向?可能即刻出发?”她眼神望向他,她在等他回话,已不是急切,而是催促。
“别急,你也知道那无垢镜的底细,晚上绝不是与他遭遇的好时机,只要他是往极域里来了,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对付他。”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旨在按捺她急切的心思。“你的伤虽已不打紧,但也需些时日,明日起,我既助你治伤,也助你巩固修为。如今你我都已功至极元祖,一个辰元祖,击之不失、急之不智。”
听他这么说,她心神略松懈下来。却仍是一再叮嘱了,明日清晨初曙,务必出发去找。在他的安抚之下,她终是肯静静睡去。
微火之中,看着她熟睡的侧颜,他失眠了。一切似乎都对,似乎他该庆幸。“你可知我竟至极元祖了?”只这一句话,偏叫他慢慢回想着。
你,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