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远一扬手,小厮们拿了汾酒、鹤年贡酒、九酝春酒、枣集酒、五加皮酒、黄酒、葡萄酒、屠苏酒、金烧酒、鸿茅酒、玉泉旨酒、秋露白、龙膏酒、太禧白、烧春酒、竹叶青、青梅酒、酃酒,共十八种酒,各筛了一大海碗置于桌上。
宋清远硬拉着天十四过来,得意道:“这叫十八罗汉,你若是能把这些酒全喝了,姑娘你带走。不然的话,她得留在这,陪我们喝酒!”
众杀手纷纷叫好。
天十四道:“一言为定。”
宋清远道:“那必须的!你喝完我们就是兄弟了!兄弟妻,不可欺。你们说是不是呀?”
众杀手听了,皆拍手称是。
天十四端起一只海碗,一仰脖子,一口喝干。
天十四将喝光的空碗一个接一个反扣在桌上。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天十四喝完了最后一碗酒,将最后一个空碗反扣到桌上。
众杀手一阵欢呼!
盈盈见天十四喝完,冲了上来,拉住天十四的手臂,关切地看着天十四。
宋清远对天十四作揖道:“大哥海量,小弟佩服!”又对盈盈笑道:“这十八罗汉小弟从未见谁能喝完,足见大哥对嫂嫂情真意切。”宋清远见天十四满面潮红,对盈盈道:“嫂嫂快扶大哥回去休息吧!”
天十四拉起盈盈,凭着最后的一丝清醒走出了赏菊厅。
荣王见天十四对那婢女如此情真意切,心里被天十四的纯爱之心打动。他低声对身边的江雨霖道:“雨霖啊,彦云已经有伴了,你也得抓紧了!”
江雨霖点头应着,看着天十四和梅香远去的身影,心里些许失落。
酒过三巡,荣王更衣,众人见荣王离去,没了束缚,更是热闹起来,三五人聚堆划拳的掷色子的,赏菊厅内吵嚷之声如雷轰鸣。
宋清远端着一把酒壶,见柴玉笙独自喝闷酒,便晃晃悠悠地走到柴玉笙身边。
宋清远半醉半醒,贴着柴玉笙的坐下,柴玉笙不喜陌生人靠的如此近,嫌弃地看了一眼宋清远。柴玉笙往旁边靠了一下身子,却被宋清远一把拉了回来。宋清远放下酒壶,醉眼朦胧地盯着柴玉笙看了半晌,笑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柴玉笙不耐烦地道:“你喝醉了,回去歇着吧!”
宋清远歪着头看着柴玉笙俊朗的脸,神情却无比冷漠,道:“不高兴啊?”
柴玉笙不理他。
宋清远道:“让我猜猜,嗯——”宋清远翻了翻柴玉笙的衣领,故意打趣道:“难不成你喜欢的姑娘被人抢了?”
柴玉笙瞪了他一眼,冷喝道:“没有的事。”
宋清远笑个不停,搂着柴玉笙的肩膀道:“你喜欢谁,跟哥说,哥帮你抢回来!”
柴玉笙忍无可忍,一把扣住宋清远的脖子,道:“再敢胡言乱语,我宰了你。”
宋清远不会武功,又是荣王的贵客,柴玉笙手上不敢用劲,只吓唬了一下便松开了手。
宋清远嘿嘿一笑,理了理衣襟,道:“哎呀,别生气嘛。小弟陪你喝两盅。”说着,给柴玉笙的酒杯里满上了酒,自顾自地跟柴玉笙的酒杯碰了一下,仰头喝了。
宋清远喝完,冲柴玉笙使了个眼色,道:“到你了。”
柴玉笙不理他。
宋清远见柴玉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只觉得有趣,道:“你们一个个的,整天愁眉苦脸的,太压抑了。你放松点……整天紧绷着一根弦不累吗?”
柴玉笙难忍宋清远在耳旁聒噪,指着酒杯道:“酒我喝完,你能走吗?”
宋清远咋舌,扯着柴玉笙的衣袖撒娇道:“谁说我要走,我偏不走。我就赖着你。”
柴玉笙被宋清远缠的无法,深喘了一口气。
荣王更衣回来,见宋清远坐在柴玉笙身边,笑道:“清远,你可知你坐在谁的旁边?胆子怎么那么大?不要命了?”
宋清远听荣王这样说,惊奇地道:“陛下此话怎么说的?我见柴卿容貌俊逸,一枝独秀,只觉得亲切,何来危险?”
荣王哈哈大笑道:“你是不知道他的厉害。全王府没有不怕他的。”
宋清远端详着柴玉笙的玉面,柴玉笙冷冷地回敬了他一个白眼。
宋清远道:“我倒是觉得柴卿有趣的很。”
柴玉笙只想赶走身边这个烦人精。
宋清远凑近柴玉笙,小声道:“你是不是故意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柴玉笙哑然不语。
宋清远见柴玉笙沉默,转头对荣王道:“陛下,这干喝酒,实在无趣的很。不如我们行酒令如何?”
荣王道:“好极,宋卿起个令吧!”
众人一听要行酒令,都坐回了各自的位置。
宋清远却仍坐在柴玉笙身边不走,道:“这厅名曰赏菊,姑娘们皆已花为名。不如以花起令,一人一句,花名不得重复,如何?”
众人皆附和。
宋清远道:“此局既是陛下做东,陛下先请吧!”
荣王笑道:“既是赏菊厅,自当以菊起令,必是陶五柳的那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了。”
众人一齐附和称赞。
宋清远点名道:“天十六,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