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
突然,从不远处响起一声爆喝,盈盈觉得耳后生风,一柄长剑从身边划过,直刺那黑衣壮汉。
黑衣壮汉横扫一眼,抛下盈盈,反手挥剑抵挡,与来者厮斗起来。
盈盈循声看去,出手相助的是一个麻衣剑客。
那剑客与黑衣壮汉斗了十几招,横起一脚,踹中黑衣壮汉的心窝,拉起盈盈,飞身掠走。
麻衣剑客带着盈盈一口气奔出了淮城,见那群黑衣人没再追来,终于停下了脚步喘气。
盈盈被带着边飞边跑,累的气喘吁吁。
那麻衣剑客环顾四周,道:“这里暂时安全。他们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
盈盈这才看清那麻衣剑客的样貌,约莫着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眉尾一处刀疤,双目炯炯有神,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形容潦草,下颌杂乱的青色胡茬许久未修理过。麻衣上破了几处口子,从裂缝里能窥看到里面穿的半旧的灰色中衣,身上散发着一股怪味。
那麻衣剑客也才看清救下的这个女子,见此女细眉弯弯,汪如春水般的杏花眼,眼眶微红,似是刚哭过,令人心生怜爱。身形宛如弱柳扶风,莲步款款,一袭浅紫色紫藤花裙,水袖随风翩然翻飞,举手投足间气质绝佳,超凡脱俗,不染人间烟火,好似仙女下凡一般。
麻衣剑客见女子也在看他,不由得脸面一红,蹭了蹭手上的泥,他一个江湖剑客不会行礼,于是对着女子拱了拱拳,“在下丁立天。”
那女子盈盈拜倒,回礼十分标准,声音软糯如饴糖,“小女子邵婉盈,多谢少侠相救。”
丁立天不好意思起来,手足无措道:“姑娘不必客气。”
丁立天眼见日头快要落西山,便问邵婉盈,“邵姑娘,你可有地方去?”
盈盈听了,眼眶一红,掉下泪来。
丁立天见状,心想邵姑娘家里可能已遭不幸,道:“姑娘,你别哭,你、你要是没地方去,不如先跟我走吧!”
盈盈小声道:“去哪里?”
丁立天指着前方,道:“翻过这座山,有个山坳,叫红枫谷。我们八九个兄弟住在那,”
盈盈一听八九个男子,顿时吓得两眼发直。
丁立天见盈盈面露怯意,只怪自己嘴笨,忙解释道:“我有个义妹,叫月川茫,也住在那。你们可以做伴。”
盈盈送了口气,心想自己没处可去,看丁立天像个正人君子,于是跟了丁立天回红枫谷。
此时正为盛夏,红枫谷内满目青绿,蝉鸣震耳,溪水潺潺,盈盈跟随丁立天一路山行,行至半山腰,后宛转而下,远远瞧见一个山洞。山洞外,盈盈看见几个年轻汉子撸着袖口切菜做饭,山洞边上乱堆着些柴火茅草、灶台木桩、破衣破被等物。
盈盈心里不禁哀鸣,
天哪,她要住在这里吗?
可是……不住在这里,她又能去哪呢?
丁立天好心收留她,已是上天的恩赐了。
丁立天带着盈盈走到山洞前,对着正在做饭的青年喊了一声,“阿辉!”
那个叫阿辉的少年将油手往身上一抹,笑着跑了过来。
丁立天向盈盈介绍道:“这是薛正辉,我们都叫他阿辉。”
薛正辉身材不高,将将比盈盈高出半个头,眉毛浓黑、眼睛似椭圆的山药豆,蒜头鼻,厚嘴唇,对盈盈呵呵傻笑,跟盈盈打了个招呼。
丁立天又对阿辉道:“这是邵姑娘,我在淮城遇到的。”
盈盈樱唇微弯,浅浅一笑,脸颊上浮起两只浅浅的酒窝,对丁立天和阿辉道:“你们叫我盈盈就好。”
阿辉傻笑道:“盈盈姑娘,你好你好,幸会幸会。”
丁立天道:“进去聊吧!”
阿辉应了声,冲灶台那边的青年喊道:“二狗、铁柱,你们把饭做了!”
灶台边上那两个青年应了一声,三人进了山洞。
山洞内很是凌乱,进了洞口,左手边用茅草堆了一排通铺,通铺边上有几支木桩搭成的衣架,上面挂满了又破又脏的衣服、裤子、袜子等,地上散落着□□双男式靴子,散发着一股怪味,熏得盈盈有点头晕。
幸好洞口进风,右手边的气味明显好多了。右手边中央有一张很大的矮饭桌,能容十人同时吃饭。饭桌前摆了一个七斗柜,柜子顶上供着一幅几近掉色的关公图。
再往里走,有一道拉帘,帘子内一张床铺,铺上一床棉被,倒是十分干净。
盈盈心道:这应该是月川茫的床铺了。
丁立天见月川茫不在,便问薛正辉,“月儿去哪了?”
薛正辉道:“月儿去淮城买药了,你没见到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