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她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脖子,在不知被什么割开的伤口和黏腻的血液中摸到了一根特别细的丝线。
小心翼翼地扯下来一看,发现那竟然是自己的傀儡丝,而这根傀儡丝的两端都在清容手中紧紧攥着。
刚才说的那些全是假话,只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说的假话,她要杀她。
容仪惊魂未定地咽了咽口水,起身下床对着墨旱莲躬身行了一礼,感激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礼免了,就当欠我个人情。”
墨旱莲越过容仪,伸手揭开清容头上的黑布,就见一双猩红的眼睛怒瞪着自己,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但凡她能动就能把他大卸八块了一样。
“清容?”墨旱莲唤了一声。
清容依旧是怒瞪着他。
在一旁的容仪提醒道:“师祖,她不是师尊。”
墨旱莲手作剑诀抵在清容眉心处,启唇低声默念一句咒语,从两指间渡出一股墨绿色的灵力没入眉心。
清容先是瞳孔放大有挣扎之意,奈何脖子处的银针封住了她的穴道,身子动弹不得只能受着。
片刻后,眼中的猩红褪去,逐渐恢复清明,望着墨旱莲的眼神不再带有恨意,更多的是一种看到希望的神情。
墨旱莲收起灵力,顺手拔下扎在清容脖子上的银针。
解开穴道的清容全身无力地伏在床上轻喘着粗气,嘶哑的声音喊道:“师尊。”
现下是真的清容回来了。
容仪正欲上前给清容松绑却被墨旱莲伸手拦住了。
正当容仪不解准备开口询问之时,只见墨旱莲面色凝重,双眉紧蹙,一言不发地紧盯着清容。
见此一幕,容仪不由得心里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戛然而生。
墨旱莲缓缓吐出两个字道:“心魔。”
“心魔?”容仪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脖子僵硬地转向清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怎么会是心魔呢?
“哈哈哈哈哈哈。”
被拆穿的心魔索性装也不装了,疯魔似地放声大笑起来,那嗜血的猩红再一次涌上了她的双眼,表情也变得狰狞,犹如地狱而来索命的厉鬼。
忽然她话锋一转,无辜道:“怎么办呢?墨旱莲,你的爱徒永远也回不来了!”
越说到后面,心魔的表情越发狰狞,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尖锐刺耳的语调是难掩的兴奋,她像是一个胜利者在向敌人炫耀着自己的战绩。
“你!”容仪顿时气不打一处,她见不得别人如此,更见不得别人顶着清容的皮做出如此可恶的表情。
墨旱莲拦下要动手的容仪,对着心魔冷声道:“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心魔收了笑,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死了。”
容仪怒道:“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心魔挣扎着坐起身,眼睛紧盯着容仪又是可怜又是好笑道,“你知道她有多厌恶你吗?她甚至恨不得去死都不愿意再见到你!”
这句话完完全全触碰到容仪的逆鳞,可眼下心魔在清容的身子里,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怒吼道:“住口!把她还给我!”
“哈哈哈哈。”见人如此恨自己又杀不了自己的模样,心魔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完后又开始炫耀起自己的战绩来,“若没有我的力量,她怎么可能能独自一人杀掉容云景,在容氏被围剿之时又哪有那么容易杀出重围,一切都是你情我愿,前些日子她答应我,只要我帮她救了清羽歌,她就把这具身体让给我。”
心魔得意地看向二人:“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我只是夺回我自己的东西,你们凭什么管。”
本以为可以把二人堵得哑口无言,可谁料一直沉默不语的墨旱莲开口说话了。
“你短时间内让清容功力大增,实则是用她性命做抵,次次消耗她的身体,使其灵力枯竭、脉错乱甚至断裂,你根本不是要这具身体,你是要拉她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