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命钦在前带路,清容跟在后面漫不经心的走着,容仪、清羽歌紧随其后。
走进村子的那一刻,容仪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夕阳还未落山,村子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阴霾。
不知何时下的雨,脚下的路十分泥泞,路面并不平整,一路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水洼,倒映着路人扭曲的倒影。
突然一个人冲到了四人面前,那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目露凶光,身上没衣服遮住的地方长着黄豆大小的红疹,有些地方已经结痂了,留着一道道抓破的红痕。
容仪已经做好准备,那人要是再敢靠近一步,便将其踹飞。
林命钦在首,当即张开双臂挡着,那人也没有打算冲上去干些什么,直接跪在了林命钦面前。
“大人,我好痒,我是不是得疫病了?我是不是快死了?我阿爹阿娘就我一个儿子,我死了他们怎么办啊!”那人挠着身上长红疹的地方,越说越情到深处干脆哭了出来。
清容皱着眉道:“闭嘴!”
这两个字威慑力极强,那人立马不哭了,泪眼婆娑的看着林命钦。
林命钦安抚道:“张三别担心,没事的啊!”
清容走向前打算查看一下,却被林命钦伸手拦住了。
林命钦道:“仙师,瘟疫传染性极强,不可轻举妄动啊!”
清容用折扇压下林命钦的手臂,道:“大人,我此次下山为救人而来,若不清楚病症怎么可以。”
清容走到那人面前蹲下,林命钦也蹲在那人一旁,林命钦道:“这好像和最近发生的瘟疫不一样。”
张三听了当即情绪大乱,放声大哭喊道:“林大人!我是不是没救了啊!”
清容当机立断一折扇打到张三脑袋上,十分鄙夷道:“一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自己吃了什么碰了什么得了个荨麻疹而已,吓成这样。”
张三抱着被打疼的脑袋,听到这句话抬头看着清容又看了看林命钦道:“不是瘟疫?”
林命钦看了一眼清容,回过头认真的对张三道:“不是瘟疫,只是荨麻疹。”
而后清容从衣袖里掏出一小罐药丢给张三道:“自己洗干净拿这药涂一涂就行了。”
张三拿着药朝着清容磕了个响头喊道:“谢谢。”然后起身跑走了。
清容道:“疫病有什么特征?”
林命钦道:“起初人会发烧说胡话,大汗淋漓的又怕冷,呼吸也不通畅,还会咳嗽,后来人就不行了,瘫在什么也干不了,再后来……”
忽然一阵铃铛声音响起,伴着一群人的哭声,天边不远处升起一缕青烟。
清容站起身指着那一缕青烟问道:“那是什么?”
林命钦也缓缓起身,瞧着清容指着方向看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惋惜道:“有人死了,瘟疫传染性极强,一有人死我们只能将尸体火化。”
清容没有说话,望了那缕青烟片刻继续往村子内走去。
一路上,清容看到一位年轻的妇人坐在门口,屋内昏暗的很似乎没人,妇人抱着怀中的孩子,轻轻的哼着歌谣,那孩子毫无生气一动不动的像是睡着一般。
林命钦摇了摇头道:“她丈夫得了疫病,不久前刚被火化,她也疯了,抱着一个枕头坐在门口等她丈夫回来。”
话音刚落,那名妇人指着前方对着怀里的枕头高兴的大喊了起来:“宝宝,你看那!你阿爹回来了!”
也有老人家失去孩子以泪洗面,失了父母的幼童渴了就去地上的水洼里用手舀着脏水喝,虽然被阻止住了,可是又有多少同样的孩子喝这水洼里的脏水。
一阵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冷,清容不自觉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脑中响起以前师尊讲过的:
瘟疫始于大雪,发于冬至,生于小寒,盛于立春,弱于雨水,衰于惊蛰,终于春分,止于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