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们可做不到,”罗恩说,“这不是一种稀松平常的本领。哈利,这很糟糕。”“什么很糟糕?”哈利问,开始觉得心头生起怒火。“所有的人都出了什么毛病?听着,如果不是我叫那条蛇不要袭击贾斯廷——”
“哦,这就是你对他说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当时也在场.你听见我说话的。”
“我听见你用蛇佬腔说话,”罗恩说,“就是蛇的语言。你说什么都有可能。怪不得贾斯廷惊恐万状呢,听你说话的声音,就好像你在怂恿那条蛇似的。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你知道。”哈利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维拉在旁边皱紧眉头。
“我说的是另一种语言?可是——我没有意识到——我怎么可能说另一种语言,自己却不知道呢?”罗恩摇了摇头。他和赫敏都显得心情沉重,就好像有人死了似的。哈利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这么可怕。
“你愿不愿告诉我,阻止一条丑陋的大蛇把贾新廷的脑袋咬掉,这有什么不对呢?”他说,“只要贾斯廷没有加入无头鬼的行列,我是怎么做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重大,”赫敏终于压低声音说话了,“因为能跟蛇说话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著名本领。所以,斯莱特林学派的象征才是一条蛇啊。”哈利张大了嘴巴。“正是这样,”罗恩说,“现在,全校的人都会认为你是他的曾曾曾曾孙什么的……”
“但我不是啊。”哈利说。他产生了一种他无法解释得清的恐慌。
“你会发现这一点很难证明,”赫敏说,“他生活在大约一千多年以前;就我们了解的所有情况看,你很可能是他的传人。”
那天夜里,哈利好几个小时睡不着觉。他透过床四周帷布的缝隙,注视着片片雪花飘过城堡的窗户,感到心头一片茫然。他可能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吗?毕竟,他对父亲的家庭一无所知。德.思礼夫妇总是禁止他询问有关他那些懂魔法的亲戚的情况。哈利悄悄地试着用蛇佬腔说话,但怎么也说不出来。似乎只有与一条蛇面对面的时候,他才能做到这点。
“可是我属于格兰芬多啊,”哈利心想,“如果我有斯莱特林血统,那顶分院帽就不会把我放在这儿了……”哈利有些迷茫。但他又想起了维拉说过的。“我会去查清楚的,不用担心,哈利”。
“哈哈,”他脑海里一个难听的小声音说,“可是分院帽本来是想把你放在斯莱持林的,你难道不记得了?”
哈利翻了个身。第二天他会在草药课上见到贾斯廷,到时候他要向贾斯廷说明他是在把蛇喝退,而不是怂恿它进攻,其实(他用拳头敲打着枕头,愤愤地想),这连傻瓜也应该看得出来啊。
然而,第二天早晨,从夜里就开始下的雪变成了猛烈的暴风雪。这样,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草药课便被取消了。斯普劳特教授要给曼德拉草穿袜子、戴围巾,这是一项需要慎重对待的工作,她不放心交给别人去办。现在,让曼德拉草快快长大,救活洛丽丝夫人和科林·克里维的性命,是至关重要的。哈利坐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炉火旁,心中十分烦恼,而罗恩和赫敏趁着不上课的工夫,在玩一种魔法棋的游戏。
“看在老天的份上,哈利。”赫敏看到罗恩的一个主教把她的骑士从马上摔下来,拖出了棋盘,便有些气急败坏,“如果你把这事看得这样重要,就去找找贾斯廷。”
于是,哈利站起身,从肖像洞口出去,心想,贾斯廷会在哪儿呢?由于厚密的、灰暗的雪花在天空飘舞,封住了每扇窗户,城堡比平常白天要昏暗许多。哈利浑身颤抖着走过正在上课的教室,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些里面的情况。麦格教授正朝一个人大喊大叫,从声音听,那人把他的朋友变成了一只獾。哈利克制住想去看一眼的冲动,继续往前走。他想,贾斯廷也许利用这会儿不上课的时间在补习功课呢,于是决定先到图书馆找找看。
真的,图书馆后排坐着一群赫奇帕奇的学生,他们本来也应该上草药课的,但是,看样子他们并不是在温习功课。哈利站在一长溜一长溜高高的书架之间,可以看到他们的脑袋凑在一起,似乎正在交谈着一个有趣的话题。他看不出贾斯廷是不是在他们中间。他正要朝他们走去,突然,他们说的几句话飘进了他的耳朵。他停住脚步,躲在隐形书区里,侧耳倾听。
“所以,不管怎么说,”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孩子说,“我叫贾斯廷躲在我们的宿舍里。我的意思是,如果波特认准了要把他干掉,他最好暂时隐蔽起来。当然啦,贾斯廷自从不小心对波特说漏了嘴,说他是个天生的麻瓜之后,就一直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贾斯廷居然还对波特说他曾经上过伊顿公学。对于斯莱特林的后裔,这种话可是不能随便乱说的,是吧?”
“这么说,厄尼,你能肯定就是波特?”一个梳着金色马尾辫的姑娘急切地问。
“汉娜,”大个子男孩严肃地说,“他是蛇佬腔。大家都知道,这是黑巫师的标志。你难道听说过哪个正派巫师能跟蛇说话吗?他们管斯莱特林本人就叫蛇语通。”
听了这话,大家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开了。厄尼接着往下说:“还记得墙上写的话吗?‘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波特与费尔奇吵了一架,很快我们就得知,费尔奇的猫遇难了。那个一年级新生克里维,在魁地奇比赛中惹恼了波特,趁他躺在烂泥里的时候给他照相。我们接着便了解到,克里维也遇难了。”
“不过,他看上去总是那么友好。”汉娜犹豫不决地说,“还有,对了,当年是他使神秘人消失的。他不可能那么坏,对吧?”厄尼神秘地压低声音,赫奇帕奇们凑得更紧了,哈利倒着身子挪近一些,以便能听清厄尼的话。
“谁也不知道,当年他遭到神秘人袭击时,是怎么死里逃生的。我的意思是,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还是个婴儿。他应该被炸成碎片才是啊。只有真正威力无穷的黑巫师才能逃脱那样的咒语。”他的声音更低了,简直跟耳语差不多,他说:“大概正是因为这点,神秘人才想首先把他弄死,他不希望又出现一个‘魔头’跟他较量。我不知道波特还有什么别的法术瞒着大家。”
哈利听不下去了。他清了清嗓子,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他如果不是感到这么气愤,就会发现眼前的景象十分滑稽:一看见他,每个赫奇帕奇都吓得呆若木鸡,厄尼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你们好,”哈利说,“我在找贾斯廷·芬列里。”
赫奇帕奇学生们最担心的事情显然得到了证实。他们都惊恐地看着厄尼。
“你找他做什么?”厄尼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我想告诉他,在决斗俱乐部里,那条蛇究竟是怎么回事。”哈利说。
厄尼咬了咬惨白的嘴唇,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当时我们都在场。我们看见了是怎么回事。”
“那么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对蛇说话之后,他就退回去了?”哈利说。
“我只看见,”厄尼固执地说,尽管他全身不停地发抖,“你用蛇佬腔说话,催着蛇向贾斯廷进攻。”
“我没有催蛇向他进攻!”哈利气得声音发抖,“蛇连碰都没有碰到他!”
“就差一点儿点儿。”厄尼说,“假如你想打我的主意,”他急匆匆地说,“我不妨告诉你,你可以追溯到我们家九代的巫师,我的血统和任何人一样纯正,所以——”
“我才不关心你有什么样的血统呢!”哈利狂怒地说,“我为什么要去袭击麻瓜?”“我听说你恨那些和你住在一起的麻瓜。”厄尼迅速说道。
“和德思礼一家住在一起,不恨他们是不可能的。”哈利说,“我倒希望你去试试看。”他猛地转身,怒气冲冲地走出图书馆,平斯夫人正在擦一本大咒语书的镀金封面,抬头不满地瞪视着他。
维拉从书架后走了出来,冷冷的看向厄尼,“先生,没有证据就别乱说话”,维拉湖蓝色的眼睛像猝了冰一样,“哈利是我的表弟,我不希望有人诋毁他,损害他的声誉”,“可是他是蛇腔佬怎么说?”维拉又靠近了厄尼一步,“区区一种语言,有什么难的。”说完讥讽的看了一眼厄尼,便离开了图书馆。
维拉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小蛇们也聚集在一起,悄声讨论着哈利的事。维拉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回到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