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闻语看见那张和江卿婉一模一样的脸,差点又哭出来,“江卿婉”有些担忧地看了江杳年一眼。
江杳年蹲下,轻声道:“忍住,今天宴会上的人可都是要看我们表演的,成败就在此一举,你要是演砸了,后果很严重。”
这话同样也是她说给自己听的。
晏闻语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过去牵上了“江卿婉”的手。
很柔软,很温暖。这真的不是母妃吗?他抬头看了好几遍,有些分不清了。
引梅殿,地如其名,建在一大片梅林之中,血色的花瓣片片伸展,此时开得正艳。
通往殿门口的路两旁挂满了灯笼,虽然白日里还没有点灯,但形状各异,色彩斑斓,也是美不胜收。
这场景有些眼熟,让江杳年不由想到了兆丰城内的那条巷子。
那时情况危急,洛云归生死不知,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如今危机四伏,至亲逝去,她也没了这番心思。
殿内人已经不少,因为宴会算是凌风王提出来的,所以他和妻子徐兰沁一早就在里面忙活,招呼着来的每一个人。
他穿着一袭紫棠色华服,比门外的梅花还要艳丽几分,眉眼深邃浓烈,更是耀眼逼人,但他素日少言寡语,气质沉稳,行事谨慎,倒是和这副外皮不怎么搭调。
晏时枫迎了出来,先是对晏闻语道:“太子殿下来了,里面好多人,快进去玩儿吧,”又看着后面的三人:“皇嫂,你们江家兄妹多,真是热闹,叫人好生羡慕。”
“江卿婉”笑了笑:“殿下多生几个小孩,也是一样的。”
他没接话,只是道:“外面天寒地冻,几位快进来吧。”
“江卿婉”微微点头,提着裙摆进门,桌椅摆成了一个巨大的圈,他们被侍女引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江怀砚环视一周,皇帝和几位王爷还没来,这里女眷居多,敏、慧、德三妃坐的靠前些,其余两位夫人稍稍靠后。
孩子的确不少,皇帝的两个儿子,荣兴王的三个孩子,凌风王的两个孩子都在这儿了。晏时礼的长子晏闻及和晏时荣的长子晏随琋年龄差不多,是这些孩子里最大的,领着其他几个坐在一边玩儿。
江杳年剥了颗橘子递给“江卿婉”,“阿姐,吃个橘子,刚弄开的。”
“分你一点吧。”江卿婉给她留了一半,自己拿了另一半慢慢吃。
晏时清是剩下的人中来得最早的,还是熟悉的黑金配色袍子。以晏时礼的位置为节点,他坐到了左半边第四个位置,江杳年在右半边第三个位置。又是面对面的形式。
晏时清朝对面几人微微颔首,右手轻敲着桌面。
江怀砚就坐在他右手边,瞥了一眼他的动作,又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
接着江华王晏时烨也进门了,红色打底外罩靛蓝色袍子,头戴玉冠,美艳阴郁。
他一言不发的坐在了晏时清左手边。
晏时礼和晏时荣姗姗来迟,届时大家已经坐了好一阵,就留了中间上首和左边第一个这两处位置。
众人起身行礼,待晏时礼坐下后才一一落座。
晏时枫道:“今日是上元节,就求个团圆,也是好不容易才把大家聚到了一起,只怕今日过去,又要各自奔忙,下次相聚也不知是何时了。”
他端起眼前的酒,“因此请诸位举杯同饮,共贺佳节!”
闻言大家都很配合,端酒的端酒,端茶的端茶,端水的就端水,一齐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他又道:“除夕夜大家也算是小聚了一番,想来互诉衷肠的情节也过去了,今日,咱们就来玩儿点不一样的。”
众人被他勾起了兴趣,只见他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拿起一支梅花,“我们今天要玩的叫‘传花令’,一人蒙眼击鼓,鼓声响起,花就在大家之间依次传递,鼓声停了,花在谁手中,谁就要罚酒,不能饮酒着则需要抽取对子来对,大家都认可了,就算过。”
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但偶尔玩一玩,也还有点滋味。
第一轮,晏时枫作为东家首先去击鼓,他蒙上眼睛,沉闷的鼓点响起。
花从晏时烨那里开始传,速度极快,鼓声停时,正好落到了慧妃手里。
晏时枫取下黑色布条往这边看,笑得颠倒众生,“慧妃娘娘,好运气,是要饮酒还是对诗啊?”